傅廷煦帶著蘇心悅去了醫院,江眠用盡一切的挽救畫,最後也隻剩下了被燒焦的畫框。
她的雙手被烈火燒爛了,劇烈的疼痛加上剛剛身體失溫,她漸漸的失去意識。
再次醒來是在醫院,耳邊傳來嘈雜的聲音。
“這人與人的差別真大,隔壁VIP病房那個女孩隻是燙紅一點,來晚一會兒傷口都愈合了,人家男朋友卻堅持讓她住院,還細心照顧,真是神仙男友。”
“你沒覺得那女孩很眼熟嗎?對,她是不是就是最近剛回國的那個大畫家蘇心悅啊?”
“你這樣一說,我也認出來了,真是優秀的人才配擁有優秀的男友啊!”
“那可不?倒是這個叫江眠的也是可憐,雙手都燒爛了,就算治好恐怕也會影響正常生活,年紀輕輕的真可惜。”
“哎,人各有命,這女孩看著瘦瘦小小的,真是能忍,燒傷可是所有傷口中最疼的......”
江眠艱難的睜開眼睛,入目是陌生的環境,她強撐著身體坐起來。
“你醒了?”有個護士發現她醒了,連忙上前提醒道:“你手上的燙傷很嚴重,這幾天要住院治療。”
“畫呢?”江眠滿腦子隻有那副被燒毀的畫。
兩個護士相視一眼,最後指了指桌子上,“這幅畫有那麼重要嗎?你連自己的手都不要了?”
“對,很重要。”
護士把江眠攙扶下床,江眠走到桌子前,看著已經燒黑了的相框,裏麵的畫紙也燒的所剩無幾,她的眼眶忍不住濕潤。
“對不起,爸爸,是女兒不孝,連您的骨灰都沒有保護好。”
“爸爸,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如果有再選一次的機會,我一定不會招惹傅廷煦!”
“如果有下輩子,江眠絕不再愛傅廷煦!”
江眠摟著發黑的相框抽泣著,沒有注意到門口已經站著一眾人,正是傅廷煦的那幫兄弟。
“江眠,你真是太惡毒了,竟然害的心悅無法創作!”
“煦哥已經答應娶你了,你還想怎麼樣?做人不要太貪心了。”
“是啊,你爸命短,跟心悅有什麼關係?你該不會是故意報複吧?”
“你們在說什麼?”江眠冷聲道。
眾人麵麵相覷,沒想到江眠會有脾氣,沉默幾秒,其中一個人忽然哈哈大笑,“江眠,我說你爸就是個短命鬼,你就是煦哥的舔狗,他讓你朝東,你不敢朝西。
哦,對了,我不妨告訴你三年前煦哥根本沒有殺人,那些都是番茄醬,根本不是血。
我們打賭你會幫煦哥頂罪,結果真是不出所料,就沒見過你這麼蠢的人!
還有你在獄中的這三年想必也不好過吧?
你就不好奇明明不是殺人罪,你為什麼會坐牢,還會被特殊關照......”
江眠攥緊拳頭,使出全身的力氣撲了過去,死死的咬住那人的胳膊。
“我爸不是短命鬼!”
“我爸不是!”
“你們可以羞辱我,但不能侮辱我爸爸......”
“臥槽,江眠你是屬狗的嗎?好疼!”
被咬住的男人疼的齜牙咧嘴,抬腳狠狠的踹了過去。
江眠的身體本就虛弱,被突如其來的強力踹了出去,身體甩出幾米外,重重的撞在牆上。
胃裏麵湧上來一股腥甜,她忍不住吐出一大口鮮血。
“江眠,你還在裝,我隻是輕輕的踢了一腳,你吐那麼多血,是喝了一袋番茄醬嗎?”
“是啊,江眠,煦哥也沒在這裏,你這麼做作給誰看呢?”
“江眠,你真是戲精,煦哥還在心悅病房裏麵,一時半會不會過來,你還想演多久啊......”
眾人你一言我一嘴的議論著,江眠卻吐不出來一個字。
她感覺五臟六腑快要碎掉了,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就剩一口氣。
江眠剛要起身,一大口鮮血又吐了出來,染紅了一大片地板。
“哇靠,江眠這演技有點牛批,我都要信了!”
“這血太正宗了吧?哪裏買的?”
“算了算了,兄弟們,煦哥是讓我們帶江眠去跟心悅道歉的,我們就別耽擱時間了。”
說話之間,江眠被兩個高個子男人從地上拖了起來。
她渾身無力,像條死魚一般。
地板上留下一條鮮紅,江眠被拖到蘇心悅病房的時候,已經快要暈過去了。
意識模糊間,她看到傅廷煦溫柔的給蘇心悅喂粥。
那是這些年,她第一次在他的臉上看到一絲笑意。
那種發自內心的愉悅。
不像每次麵對她,都是冷冰冰的,很少有其他的表情。
“煦哥,我們把江眠帶過來了。”
“讓她跪下道歉如何?”
病房裏的傅廷煦沒有接話,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看過來。
其他人對視了一眼,緊接著不知道是誰對著江眠的腿彎踹了一腳。
江眠跪在了地上,又是一大口鮮血吐了出來。
她整個人匍匐在地上,呼吸都變得微弱起來。
胃裏一陣陣絞痛,她渾身都在發抖,體溫也在隨之消散。
難道這就是死的感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