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駛離謝家莊園,在拐角處減速時,謝辭盈跳車了。
她拖著渾身是傷的身體在綁匪規定時間內趕到了皇家酒店。
酒店大廳裝點得奢華無比,一看就花了不少心思。
尤其是謝持安和張知白鑲滿鑽的人形立牌,更是耗費巨資,十分亮眼奪目。
看著這一幕,謝辭盈忍不住自嘲一笑。
為了謝持安她差點把命都搭進去也換不來他一句好,而張知白僅憑一張嘴就能輕而易舉的獲得她費心所求的一切。
真是諷刺。
在她感慨的時候,謝持安的迎親隊伍在酒店門口停下。
他穿著高定西服走向他摯愛的新娘,可看起來卻並不高興。
謝持安眼神瞥向謝辭盈的時候,她混進服務員中進了酒店。
一路來到酒店頂樓,她果然看到了安安。
還有她的親生父親——王平。
“還挺準時,錢帶了嗎?”
“竟然真的是你,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王平並沒有被識破後的慌亂,反而笑得一臉猥瑣:“你不給我錢,我隻好找別人要了。”
眼見安安情緒過激,謝辭盈柔聲道:“你先把安安放下來,他恐高,錢的事我再幫你想辦法。”
一聽沒錢,王平急了:“今天要是拿不到錢,我就帶著他從這兒跳下去,四十層掉下去,砰一聲,腦/漿四濺,那場麵我都不敢想有多血腥。”
聽到他的話,安安更激動了。
謝辭盈試圖用親情安撫他:“再怎麼說安安也是你的外孫,你怎麼能用他當籌碼?”
“外孫?從你改姓謝那天起我就沒你這個女兒了,我孤家寡人一個,又何來外孫?”
“我可以改姓王,以後我叫王辭盈,我照顧你終老,你欠的債我來幫你還,你把安安還給我好不好?”
王平油鹽不進:“晚了,追債的已經把我逼到了懸崖邊,橫豎都是一死,今天你要不把錢給我,我就拉他墊背。”
說著就把安安往外推了推。
看著安安驚恐的模樣,謝辭盈慌了。
“你別激動,我去籌錢,很快就回來。”
“演得還挺逼真啊?”
謝辭盈轉身撞上了帶著保鏢趕來的謝持安。
“為了引起我的注意,你真的忍心把自己的孩子放到那麼危險的境地嗎?”
謝辭盈無視他的嘲諷,拋下自尊求他。
“哥,求你借我四百萬,日後我一定會還你的,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哪怕把我重新送回玄清庵,哪怕與我斷絕關係我都認了,安安他真的恐高。”
看著她聲淚俱下的模樣,謝持安的態度沒有絲毫緩和。
“那個野種如何與我無關,我隻擔心他死在我結婚當天,會給我帶來晦氣。”
謝辭盈死死咬緊牙關,看向這個她愛了整個青春的男人,她從來沒想過,他會如此絕情。
“謝持安,他可是你親生的骨肉,你怎麼能這麼說他?”
他冷哼一聲朝保鏢使了個眼色:“識趣的話見好就收,在我耐心耗盡之前,我倒是可以施舍你幾個子。”
聽到有錢拿,王平臉色緩和了不少,懸在外邊的手往裏收了收。
“王平,你典妻賣女,綁架孩童,罪名已經罄竹難書,我已經報警了,你要不想釀成大禍,就乖乖的束手就擒。”
張知白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頂樓。
樓下警笛聲長鳴,王平徹底怒了。
“說好的隻是演戲,你卻想置我於死地,既如此,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他墊背。”
說罷,情緒激動的他抱著安安一同跳了下去。
“不要!!!”
保鏢快步上前卻也隻抓到安安腰間的長命鎖。
親眼看著安安從墜樓,謝辭盈的心好像被萬箭刺穿後停止了跳動。
她聲嘶力竭的趴在護欄邊喊安安的名字,可回應她的隻有簌簌的風聲。
力氣耗盡後,她癱倒在地:“就差一步,明明就差一步我們就可以離開了。”
看著她痛苦的模樣,謝持安內心也被狠狠觸動。
他走過來把長命鎖遞給她,想說點什麼卻被張知白搶先一步叫走了。
“持安,賓客們都等急了。”
謝持安看了她一眼,囑咐了保鏢兩句後跟著張知白離開了。
謝辭盈看著安安的長命鎖哭得泣不成聲。
長命鎖,長命鎖卻還是沒能保他長命。
她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
......
“下來!”
看到手機裏彈出的消息,謝辭盈終於從悲痛中抽身。
她收拾好情緒把長命鎖放進心口,喃喃道:“安安,希望你下輩子投個好胎,就不會這麼苦了。”
下樓後,樓下已經被警察圍了起來,她不敢去看,徑直上了門口那輛等了她許久的邁巴赫。
後視鏡裏,門口與賓客寒暄的謝持安越來越遠,謝辭盈鬆開了緊握著長命鎖的手。
往後餘生,永不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