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允樂終究不是重禮之人,她對魏則禮下手了,在一場盛大的宮宴上。
她求著父親帶她一同前往,父親起先是不願的,但耐不過陳允樂的乞求。
於是,我們乘著同一輛馬車。
我挑眉:「允樂想好了?」
陳允樂卸下了那副柔弱的皮囊,臉上掛著的是勢在必得的笑:「是,多謝阿姐指教。」
「來日,妹妹若得償所願,定不會忘記阿姐的恩情。」
我搖首一笑,未作回應,掀開車簾,對著風無聲說:「癡心妄想。」
宮宴熱鬧又嚴肅,我上世已經曆經多場,應付這類場景不在話下。
反觀,陳允樂便是手忙腳亂,我也沒有管她。
於是,陳允樂何時不見我也不知。
直到太監尖著聲音,卻又刻意壓低:「皇上,有人在宮中做淫亂之事......」
後麵的話我也沒聽清。
「放肆!」皇帝氣得胡須都吹起來了,「眾愛卿就隨朕一起罷,說不定是你們家中的子女。」
我了然頷首,抿下這最後一口茶,跟著眾人走了。
期間,父親問我陳允樂的去向,我佯裝不知。
果然,當行到那荒廢寢宮麵前,裏麵還傳來曖昧聲響,直至侍衛突破門,喘息聲變成了尖叫聲。
裏麵兩人果真是魏則禮和陳允樂,我們進去時他們還衣不蔽體。
魏則禮的眼眸也尚且朦朧,直到他在人群當中看到我,看到他的父親,他慌亂地穿戴衣物,而後跪在了地上。
陳允樂則是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用薄被蓋住身體。
「逆子!」永安侯大罵。
「皇上,父親,還請息怒,今日之事實屬蹊蹺,我是受到他人誣陷來的。」魏則禮頭磕在地。
陳允樂低聲說:「臣女也是受到陷害的。」
皇帝問:「你覺得是誰陷害你啊?」
魏則禮遞上一張紙,紙上約他一會的人是我。
隨後,陳允樂也從枕下掏出一張紙條,遞予皇帝身邊的太監,落款人亦是我。
眾人的目光又落在我身上,我卻瞥向陳允樂,眸裏是冷諷。
陳允樂打得好算盤,隻可惜算錯了。
「皇上,這紙條民女可否一見?」我躬身行禮。
皇帝皺著眉將紙條遞給我。
我看後,不禁輕笑出聲,又拉著旁邊的父親一起看:「父親,您看,這字像是熙兒寫的嗎?」
陳允樂不知道的是,我的字是父親親自教的,父親也很了解我行筆方式。
「不像,甚至沒有你半分,這字簡直潦草,形似狗爬。」父親的眉頭也是蹙著的,畢竟陳允樂可是給他臉丟大了。
我又轉向皇帝:「皇上,此字定不是臣女所為,臣女身邊之婢女的字都比這好。」
陳允樂臉瞬時煞白,她愣愣地看向我。
我卻不饒她:「所以,我的好妹妹,這紙條到底出自何人呢?」
陳允樂抖著唇說不出話,魏則禮在旁邊卻明白了一切,他的雙眸仿佛定在了我身上似的。
我隔著人群看他,就隻是看著。
「孽女!」父親也知曉了陳允樂荒唐的行為。
皇帝歎了口長氣,擺手道:「你們府宅中的事,自己去解決罷,但人呐,終歸得自愛。」
皇帝走了,我也對父親說:「父親,那您先處理允樂妹妹之事,女兒便先行回府了。」
走時,我才敢露出一點笑意。
最重禮的魏則禮,卻公然破了禮,也算是揭下他虛偽的皮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