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廳堂時,果然看見了正值壯年的永安侯,以及弱冠之年的魏則禮。
見到他們二人時,我心中情緒頗為雜亂。
上一世的這天,因為腹中指婚,媒妁之言,所以我沒得選。
但這是眾人眼中極好的佳事,因兩家世交,永安侯又頗得聖心,怎樣都是美談一樁。
我曾真切地認為這是極好的,可是入了永寧侯府才知道家這個詞是虛的。
禮是要尊的,榮辱是共享的。
憑何呢?
我踱步走到眾人麵前,問坐在高堂上的父親與母親:「今日是什麼重要的日子啊,魏伯伯和則禮哥都來了?」
父親笑著說:「你魏伯伯想問你是否想進永安侯府,成你則禮哥哥的夫人。」
我佯裝羞紅臉,隨即又搖首:「女兒才剛及笄,父母膝下都未待夠,實在不舍。」
父親聽後也是頷首:「那魏兄,此事便再說罷,但兩家這親事一定會結成的。」
我臉帶笑意,坐回一邊紅木椅上,與魏則禮短促地對視了一眼。
他眼中有訝異,但他向來恪守禮法,還是和善一笑。
「說來也是,這事確實急不得,想來是魏伯伯一時忘了宴熙感受了。」永安侯眯著眼笑道。
魏則禮也嘴角帶笑:「的確是則禮考慮不周了。」
我拿起桌上的熱茶,吹了吹,沒有立即喝下去。
魏則禮永遠都是這樣。
禮貫徹他一生,如其名。
將永安侯他們送走時,魏則禮站在門口久久地注視我,隨後垂眸一笑:「宴熙與以往不太相似了。」
「也許這才是我呢。」
魏則禮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後跟著他父親上了馬車。
沒有明確拒婚是因為兩家關係不能鬧僵,況且除了我,這家裏還有人想嫁,何苦不推那人一把呢?
我勾唇看著馬車揚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