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我在房中端坐一夜，蠟燭滅了又燃。

光影綽綽間，我一會兒恍惚回憶著過往，一會兒思緒又飄到千裏之外的盛國。

發瘋的，自虐地想著那些人是怎樣折辱我的姐姐，怎樣將她凍在冰天雪地裏，怎樣用長棍將她活生生打死，鮮血流了滿地。

天亮時，我起身去了養心殿。

父皇母後昨日是哭暈過去的，我去時卻早已醒了。

我第一次規規矩矩地行了個大禮。

「小果兒......」

母後見狀便知道我要做什麼。

「我不同意。」她急切地上來拉住我的手，淚眼婆娑，「你姐姐她已經死在那個吃人的地方，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看，這就是家人，即使我帶來了無數麻煩，也永遠將我這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孩子當親女兒看。

母後是這樣，姐姐也是這樣。

父皇咬咬牙：「大不了，朕現在就召集兵馬，我不信毫無勝算。」

我靜靜地看著，等他們說完，徹底沉默下來，才搖搖頭。

「不現實。」我說，「你們做不到的，但我可以。」

「一年，我不僅要那些人為害死姐姐付出代價，盛國的版圖我也要盡數歸於大錦。」

「況且，眼下盛國那邊要新的和親公主，催得急，你們上哪兒找新的公主去？」

一室寂靜。

良久，我站起身，走得毫無留戀。

「為兒臣準備嫁衣吧，大錦雖國力不如盛國，也不能讓他們將我們看輕了去。」

「我要十裏紅妝，風風光光嫁進盛國。」

「到時候我怎麼過去的，便還要怎麼回來。」

母後滿眼痛苦，眼睜睜看著我的手從她臂彎間抽離。

「母後這次不攔著你了，一定要給你姐姐報仇。」

一個月後，我從皇宮風光大嫁。

父皇動用了私庫，母後去求了娘家。

我最終湊出來百餘箱金銀珠寶和毒藥草藥做嫁妝，這都是我往後傍身的資本。

但我不打算用這些。

要報仇，我有自己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