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所及之處,皆是血色。
一幫山匪襲擊了我家的莊子,所到之處,燒殺搶掠。
我已經數不清我身上到底被砍了多少刀,三十刀?大概是有的。
我沒活路了,隻能認命般的閉上眼。
像是走馬觀花般,我的眼前出現了很多景象,大多都是關於陸遠楓的。
他一身狀元服,胸前帶著大紅花,騎著高頭大馬,風光無限,是我當年愛上的少年郎。
然後就是我們成婚,恩愛纏綿。
可畫風一轉,到了我被山匪所殺那日。
陸遠楓白日裏就接了封書信,匆匆離開。
他當時並沒有和我說清緣由,可我現在知道了。
是因為他在與我成親之前,就與自己的青梅竹馬有了婚約。
如今兩年過去,那姑娘也知道了我們成親的消息,心灰意冷,尋了短見。
而陸遠楓把她的死,歸結到了我和爹爹頭上。
買通了山匪,要我們全家的性命。
我震驚又傷心,可是那又能怎麼樣呢?我已經要死了。
半晌,我感覺身體在逐漸回暖。
我以為是什麼回光返照,睜開眼,想再看一看這世界。
入目的仍然是一片紅色,但不是血,是喜慶的紅色。
如同我和陸遠楓成親那日。
我忍不住仔細打量起來,還真是我的婚房!
麵前站著一個男人,正在脫衣服。
我一愣,隨即起身,摸了摸自己。
沒有傷口。
紅燭搖曳,燭光照到我,投下一片陰影。
有影子,我也沒死。
我突然反應過來,我重生了。
思及此處,我立刻翻身下床,拿起陸遠楓剛剛脫下來的外袍,重新批到他的身上。
他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我。
我誠懇的向他致歉:「對不住了,都是我一時糊塗,明兒咱們就合離,你我再無瓜葛。」
重活一次,我可不要再白白送命。
現在什麼都沒發生,一切都還來得及。
什麼中意的少年郎,一邊去吧!
還是我的小命重要。
瞬間,陸遠楓眸色深沉地看著我。
抓著我的手腕,將我拽到胸前,聲音詫異又憤怒:「周婉婉,什麼叫再無瓜葛,你再說一遍!」
「再說一百遍,也是你我再無瓜葛!」我說,用力掙開他的束縛。
開什麼玩笑,我可不會重蹈覆轍了。
眼看陸遠楓還要說話,我立馬開口,衝外麵喊道:「小翠!給姑爺......給陸狀元收拾間客房出來!」
小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隻要是她家姑娘的吩咐,那便是說什麼做什麼。
當即收拾好了客房,帶著陸遠楓住進去了。
臨走時,陸遠楓甩了袖子,氣的半死。
他當然生氣,新婚之夜被新娘子趕出去,傳出去可是笑話。
陸遠楓啊,最看重自己的名聲。
更看重自己的利益,否則也不會瞞著自己的婚約,和我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