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令宜麵無表情:“你所謂的照顧,就是把她拴在身邊,趕走所有男人?謝奕恒,你那點齷齪心思,需要我戳穿嗎?”
謝奕恒眼神驟然陰鷙。
六年婚姻,他從來沒有和她起過爭執,一直都順著她,怎麼養成她這樣的脾氣?
“書令宜!你心思怎麼這麼肮臟,星星才二十歲,心思單純!長嫂如母你不關心也就算了,竟如此惡毒揣測她?外麵的男人是什麼貨色你不清楚?我怎麼能放任她!”
看著他道貌岸然的嘴臉,書令宜隻想冷笑:“收起你虛偽的遮羞布!既然這麼擔心,不如讓她在你身邊做小吧,我看她求之不得!”
謝星言眼眶瞬間通紅:“嫂子!你怎麼能這麼汙蔑我和哥的清白!”
書令宜雙臂環胸,眼神淬冰:“別叫我嫂子,折壽,叫我姐姐吧,省得亂了這家裏的輩分!”
“你!”謝星言捂著臉,哭著衝了出去。
謝奕恒臉色鐵青,看著她消失的背影,怒火直衝天靈蓋:“夠了!書令宜!你心胸怎麼這麼狹隘,你如果容不下星星,我帶她搬出去!不在這礙你的眼!”
書令宜冷嗤:“搬回雲端四季酒店重溫舊情?”
謝奕恒瞳孔驟縮,寒意迸射:“你調查我?”
書令宜迎著他冰冷的視線,“你們如果真的清白,怕什麼查?”
“不可理喻!”謝奕恒從齒縫裏擠出四個字,眼神如刀刮過她,再無半分猶豫,決絕地追著謝星言而去。
那毫不留戀的背影,她的心口驟然一緊,坐在了床上。
她閉了閉眼,一滴冰冷的淚滑落。
再睜眼時,隻剩一片冰冷。
算了,半年沒見兒子,她現在隻想見兒子謝希煬。
開車到了老宅,門口沒有兒子等候的身影,書令宜壓下失落,謝老太太和謝夫人去了溫泉。
她進門,問張姨:“煬煬呢?”
“小少爺在樓上做手工呢。”
書令宜心中微暖,接過張姨手中的熱牛奶。
或許兒子在為她準備禮物,這半年沒見,他應該也很想她吧。
當初生謝希煬的時候她羊水栓塞,在產房足足待了兩天,險些大出血,最終才保住一條命,因此謝希煬身體不是很好。
所幸他懂事的也早,才六歲的年紀就已經很成熟了,半年前她走的時候,兒子抱住她的腰說會想她,書令宜也想念的緊。
她端著牛奶上樓,輕輕敲門。
“進來!”門內傳來兒子稚嫩卻故作老成的聲音。
書令宜推門而入,謝希煬正埋頭在書桌上,專注地擺弄一個飛機模型。
看著他認真的小身影,書令宜心中泛起一絲慰藉,正要上前。
謝希煬頭也不抬,聲音帶著雀躍:“星星姑姑!你怎麼來啦?不是說好明天和爸爸一起來接我嗎?我的驚喜禮物還沒完工呢!”
書令宜腳步猛地頓住,嘴角的笑意瞬間凍結,她聲音有些幹澀,“煬煬?”
謝希煬聞聲回頭,看見是她,小臉上興奮的光瞬間熄滅,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打擾的不耐:“媽媽?你怎麼回來了,進來也不說一聲。”
書令宜心口像被針紮了一下,勉強扯出笑容:“煬煬看見媽媽,不開心嗎?”
謝希煬皺起小眉頭,根本不想回答,注意力全在模型上:“媽媽你讓開點,踩到我零件了!”
他有些煩躁的伸手推她。
書令宜猝不及防被推得一個趔趄,手中滾燙的牛奶瞬間潑灑出來,大半澆在她露出的小臂上,皮膚立刻紅腫一片,火辣辣地疼,她悶哼一聲,疼得皺眉。
耳邊響起的卻是兒子憤怒的聲音:“媽媽!你煩死了!都怪你!牛奶弄臟我的模型了!我都答應送給星星姑姑了!這下怎麼辦,她肯定會失望的!”
他跳下椅子,心疼地檢查著模型上濺到的幾滴牛奶漬,小臉氣得通紅,眼神裏充滿焦躁。
書令宜手臂上那片刺目的紅腫和疼痛,他就像沒看到一般。
手臂上灼燒的痛感尖銳,書令宜卻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瞬間竄遍全身。
她僵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喉頭像被什麼死死堵住。
半晌,她沉默地轉過身,離開房間。
這半年沒見,她也許對兒子關心少了些,所以才會讓謝星言滲透進他的生活。
剛剛她進去,兒子身上穿的,戴的東西,到處都充斥著謝星言的痕跡。
不過書令宜沒有太多的時間難過,先去公司總部報告了一下這次的科研成果,沙漠能否被治理。
忙完之後已經深夜,她沒有回莊園,就在附近酒店睡下了。
她泡在浴缸裏,霧氣漸漸氤氳了浴室,她頓感一陣疲憊,深深的呼出一口氣。
這次回國,好像一切都變了。
以前謝奕恒絕對不會放心她一個人在外過夜,就算出差,一天也會打很多電話確認她的安全,如今,看了看毫無動靜的手裏,書令宜心中一陣冰冷。
她穿好衣服,毫無睡意,出門不知不覺走到了外麵的湖邊。
不遠處很熱鬧,好像今天是端午節,團圓的日子,她看了眼天空,父母遠在沙漠,他們一家無法團圓。
又想到謝奕恒和謝希煬,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做什麼,正想著,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爸爸,媽媽還什麼時候離開?”
書令宜腳步一頓,不遠處,街上,謝奕恒和謝希煬和謝星言在一起,他左手牽著她的手,右手牽著謝奕恒,三人溫馨的像是一家人。
“煬煬不想媽媽嗎?”
謝星言眸光閃爍著問道。
謝希煬小眉頭皺起來,“不想讓媽媽回來,她回來小姑姑就會被趕走的,我聽說今天媽媽回去就差點把小姑姑趕走。”
聽見這句話,書令宜的心瞬間沉入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