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令宜剛下飛機,手機消息潮水般湧來。
沒有謝奕恒的,她收起手機,嘴角微揚,他應該已經在路上了。
她出差半年,兩人也有半年沒見,雖然結婚六年,但兩人感情很好,如膠似漆,謝奕恒也是所有人眼裏的好丈夫,他們有一個可愛的兒子。
謝奕恒也很有邊界感,無論什麼交易都會和她報備,身邊也不會有各種女性,給她十足的安全感。
黑色邁巴赫駛近,書令宜摘下墨鏡,笑容卻在車門拉開時僵住。
許助理恭敬下車:“書總。”
書令宜蹙眉:“謝奕恒呢?”
許特助眼神閃爍:“謝總在......”
書令宜眼神如冰刃掃過:“想清楚說。”
車內昏暗,許特助低頭:“大小姐回來了,謝總在陪她。”
“謝星言?”書令宜頓時蹙眉,那個出國六年的養妹。
她心裏隱隱感覺有些不舒服,以前無論手上有多重要的事,他都會來接她,這次居然為了謝星言,沒有來。
“加速回去。”她聲音冰冷。
許特助:“我通知謝總......”
“不用。”書令宜打斷,靠向椅背。
這時,一條陌生短信闖入,圖片昏暗,高大男人將女人壓在角落,曖昧至極,男人身影,她一眼就認出來。
是謝奕恒。
書令宜的手指戳在屏幕上頓住,指尖微微泛白。
圖片剛保存,便被撤回,新消息彈出:“不好意思啊嫂子,我發錯了,你別誤會。”
書令宜周身氣壓驟降,眼神冷了下來。
莊園門口。
人臉識別通過,客廳空無一人,書令宜心臟收緊,踩著高跟鞋走向二樓。
鞋跟踩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像是敲擊在她心中的鼓點,每走一步,心臟就沉重一分。
樓梯口,她血液瞬間冰涼。
書房門縫泄出微光,文件散落一地。
謝奕恒將謝星言按在書桌上,手指摩挲她下巴,嗓音沙啞危險:“星星,和他分手。”
謝星言的手攀著他肩膀,琥珀色眼睛透過門縫精準鎖住書令宜,眼尾挑釁勾起:“我愛陸川。你隻是我哥,不能幹涉我和別人交往。”
“愛?你知道什麼是愛麼?”謝奕恒像被點燃,掐緊她的腰,眼神危險,“聽話,別惹我生氣,這裏永遠都是你的家。”
“可你有嫂子了......”謝星言聲音委屈,眼鏡泛起淚光。
謝奕恒的聲音清晰鑽入書令宜耳中:“你無可替代。”
書令宜僵在原地,拳頭緊握,眼前畫麵刺痛她的眼睛。
六年婚姻,他恪守邊界,安全感十足,嚴苛的導師都誇他是好丈夫。
原來,他不是對其他女人不感興趣,隻是他心中在為謝星言恪守男德,她從前隻覺得謝奕恒對這個養妹有些太在乎,看到一些可愛的東西都會想到遠在國外的謝星言,從未多想。
如今看來,別有隱情。
她不知怎麼回到的房間。
鏡子前,書令宜緩緩坐下,撥通助理顧薇電話,聲音很冷:“查查謝奕恒謝星言半年行程,重點在她回國前後幾天。”
掛斷電話,等待的過程有些煎熬,書令宜開始卸妝。
鏡子中,她眼眶通紅,說沒有一點情緒起伏是不可能的。
她和謝奕恒二十歲初識,他為了她和家族決裂,甚至到全家族封殺的地步,是書令宜陪著他從穀底攀至頂峰,才獲得了謝家的認可,給她許下了盛大的婚禮。
婚禮那天他當眾宣布諾言,如果背叛這段婚姻,他自願淨身出戶,股權全部歸書令宜。
她閉了閉眼,籲了一口氣,眉間微蹙,心口像是被堵住一般,有些喘不過氣。
現在,該兌現了。
五分鐘後,資料進入郵箱。
六周年紀念日,他拒接視頻,關機的那天,他去接了謝星言。
視頻裏,他溫柔牽起她的手,去了雲端四季酒店。
酒店記錄顯示他們進去以後三小時後離開,也就是說這期間,他們做了什麼,都有可能。
這半年間,他們形影不離,小到日常起居,大到各種晚會。
今天,他去日落酒吧把謝星言從陸川身邊帶走,徹底忘記她今天會回來。
書令宜狠狠閉眼。
什麼妹妹,分明是童養媳!享受刺激的爛人!
腳步聲近,謝奕恒出現在鏡子中,雙臂環住她,頭埋在她頸窩,語氣溫柔帶著一絲絲責備,那張深邃立體的五官就是當初讓書令宜迷失的關鍵,“老婆,回來怎麼不說?”
他的眼神溫柔,隻讓她心裏越來越冷,以前他次次主動掌握她行程,如今因為謝星言,反過來指責她?
挺可笑的。
她轉身,直視他:“許特助沒告訴你?還是有人牽絆住你了?”
書令宜說著,看向他身後的謝星言,目光沒有一絲溫度,對於破壞她家庭的人,她不認為會給什麼好臉色。
謝奕恒一愣,隨即笑,想抱她:“告訴了,今天行程衝突,體諒一下嘛,老婆,你最好了。”
謝奕恒忙拉過謝星言:“老婆,這是星星,我妹妹,你之前沒見過。”
謝星言小鳥依人挨著他,眼神卻帶著針尖般的挑釁:“嫂子真漂亮,哥藏得真好,都不給我看嫂子的照片。”
謝奕恒笑:“你嫂子,當然要藏起來,被別的男人看到了我要吃醋的。”
聽他說的這冠冕堂皇的話,想到那一幕,都讓她反胃,書令宜冷笑:“妹妹也要藏?”
謝奕恒笑容凝固,“老婆,別鬧。”
書令宜甩開他的手:“謝奕恒,你是當我瞎,還是懶得裝了?”
謝星言眼眶微紅,扯了扯謝奕恒的衣角,“哥,嫂子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謝奕恒眼神也冷了下來,“老婆,你又在瞎想什麼,星星從小父母雙亡,我作為她唯一的哥哥,不應該好好照顧她一下?
我不是讓許助理去接你了,也沒有讓你自己回來,你到底在鬧什麼,爭寵爭到星星這裏,你是不是有些越界了?”
書令宜眉心突突直跳,他是不是忘記了,她為什麼會一個人出差到那麼偏遠的地方,還不是為了給他的公司拓展新的業務。
基地建在沙漠,書令宜帶著團隊幾次在沙漠中迷失方向,能活著回來已經是萬幸。
但她原本有自己的事業,在航天領域有一定地位,願意為了他做出妥協,都是因為太愛他。
當初他說,等她回來的那一天,到國內的第一眼見到的男人一定會是他,然而滿心歡喜等到的卻是他一句無理取鬧。
她的心寒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