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回籠。
迎著蘇晚晴期待的眼神,蘇清禾搖了搖頭:
“不喜歡,早就不喜歡了。”
那個真切愛過顧硯深的蘇清禾,早在三年前,就死在了那場大雨裏。
蘇晚晴愣住,蘇明宇卻已經欣慰地笑出了聲:
“好。你如今能這麼乖巧,哥哥我也放心了。”
“以後,哥哥再為你找個好丈夫。”
比顧硯深更好嗎?
蘇清禾很想問他,卻又明白是自討其辱。
要是能找到更好的,蘇明宇又何必逼著她將顧硯深讓給蘇晚晴呢?
心臟傳來陣痛,可她早就習慣了。
見她不說話,蘇明宇似乎也覺得尷尬,伸手想扶起她。
可等靠近了他才發現,她身上還穿著春夏的薄衫,凍得瑟瑟發抖。
胸口微微一窒,他這才想起讓人給蘇清禾送來厚實的冬衣,又將她安排在了別墅的客房。
甚至連床鋪都是臨時整理的。
看著急匆匆打掃的下人,蘇明宇難得有些心虛。
“晚晚身子嬌弱,對居住的環境要求很高。”
“你這幾天先住這裏,等晚晚決定好了要哪些房間,我再從剩下的裏麵給你好好挑一個。”
所以,隻要蘇晚晴一日不決定好。
她就一日隻能住在這個臨時收拾出來的小客房裏。
看著哥哥歉意的眼神和蘇晚晴得意的笑,蘇清禾微微點頭:
“多謝哥哥。”
曾經,她是蘇家唯一的千金小姐,頭上隻有一個寵我入骨的哥哥。
京市那麼多貴女,全都加起來也比不上她的風頭。
那時的她,受不了一絲委屈,如今卻能眼都不眨地將所有的酸楚咽下。
蘇明宇卻不習慣了。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麼,可被蘇晚晴微微一拉,就又轉移了心神。
最後隻是說:
“你和晚晚這麼久沒見,估計也有些話想說,你們聊,我回書房處理下公務。”
走了兩步,他還是不放心,叮囑蘇清禾:
“清禾,乖一點,不許欺負晚晚。”
等他走後,蘇晚晴立刻屏退下人,迫不及待地撕開了蘇清禾的衣領。
露出裏麵青青紫紫的痕跡。
看著上麵密密麻麻的傷痕,蘇晚晴笑彎了腰:
“姐姐,你可是蘇家金尊玉貴的大小姐,怎麼能幹出這麼不知廉恥的事情?”
“就算硯深哥哥現在喜歡的人是我,你也不用這麼自甘下賤吧?”
“真是丟死人了。”
她嘖嘖了兩聲,又羞辱似的扒光了蘇清禾的上衣。
尖銳的指甲用力劃過她的傷口,讓好不容易愈合的傷疤再次崩裂。
“幸好現在硯深哥哥的未婚妻是我,不然,我們蘇家上下的臉都要被你丟盡了。”
“姐姐,你說,你怎麼不幹脆死在鄉下呢?”
是啊,她怎麼不幹脆死在鄉下呢?
大概是因為,她想媽媽了。
臨死前,她想再看媽媽一眼,哪怕隻是個墓碑。
見蘇清禾出神,蘇晚晴不滿地掐了她一把,接著露出手指上的戒指,炫耀道:
“這是訂婚那天,硯深哥哥親自給我戴上的,說是要和我比翼雙飛,恩愛一生。”
她麵上羞怯,可話裏話外都在暗示:
蘇清禾在顧硯深眼裏隻是個笑話。
她也確實是個笑話。
看著蘇晚晴眼底的挑釁,她沒有生氣,隻是麻木地將衣服穿好,鋪床睡覺。
再轉身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
蘇清禾鬆了口氣,將嘴裏的鮮血吐到地上,睜著眼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