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雲都藝術中心燈光璀璨,名流雲集。
這是瀾晟集團旗下的一場慈善拍賣晚宴。
林晴首次作為匿名投資人代表,公開露麵,擔任拍賣發起人之一。
她穿著剪裁利落的黑色禮服,長發挽起,麵容清冷疏離。
台下不少人竊竊私語。
“她是誰?以前從沒見過。”
“聽說是瀾晟幕後股東臨時派出來的,長得像誰來著?”
有人想起一個名字,卻不敢說。
林晴站在舞台邊,眉眼從容,舉止得體。
她戴著半透明麵紗,隻露出清晰輪廓,既神秘,又撩人。
台下某個角落,一個男人怔住了。
宋執。
他的目光死死盯著她,像是見了鬼。
那張臉,他見過千百次,在夢裏,在照片裏,在記憶裏。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起身,想穿過人群走向台前。
可林晴已經轉身離開了舞台,站在後台的燈影之中。
晚宴結束,林晴取下麵紗,準備離開,陸沉在門外等她,手裏拿著她的外套。
“拍得很好。”他平靜評價。
她輕聲點頭。
“走吧。”
他們剛要離開,身後傳來熟悉又刺耳的聲音:“等一下。”
林晴轉頭,看見宋執疾步追來。
他氣息不穩,眼神直直盯著她:“你是誰?”
林晴神色淡漠:“你認錯人了,宋先生。”
“你不可能不是她。”他上前一步,“你叫林晚,對嗎?”
陸沉擋在她身前,聲音沉下去:“宋總,請自重。”
宋執目光轉向他:“你是誰?她又是誰?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林晴目光平靜:“宋總,林晚早在一年前就跳河身亡,屍骨無存。你在認誰?”
宋執嘴唇發白:“你就是她!”
“如果你說的是那個曾被你罵臟、被你送進精神科檢查、被你親手打到昏迷的女人,”她停頓一秒,冷笑一聲,“那我不是。”
宋執像是被人重重甩了一耳光,整個人踉蹌了一步。
陸沉伸手護住林晴:“宋總,請你以後離她遠一點。否則,我們會依法處理。”
宋執站在原地,看著那對並肩離開的身影,指尖微微顫抖。
那晚,他回到家,夢見林晚。
夢裏的她滿身是血,披頭散發站在橋邊,懷裏抱著麻袋。
她緩緩抬頭,看著他,眼裏沒有恨,隻有絕望。
“宋執,你殺了我。”
他驚醒,滿身冷汗。
他走到梳妝台前,翻出抽屜裏那隻他一直舍不得扔掉的手帕,上麵隱約還有幹涸的血痕。
那是林晚孩子的血。
他捂住臉,發出一聲哽咽。
他試圖找人查林晴。
但她的資料幹淨得像新生兒。
戶籍、學曆、社保、出入記錄,全部剛生成不久,像是刻意偽造。
他找不到任何破綻。
唯一能確認的是她的眼神,與林晚一模一樣。
而此時,林晴坐在陸沉車裏,麵色平靜,但手心卻一直在顫抖。
陸沉默默遞過一條熱毛巾。
她接過,按在額頭上,閉了閉眼。
“你不後悔見他?”陸沉問。
林晴搖頭:“隻是比我想的還輕鬆。”
“我原以為我會崩潰、會憤怒,會恨得失控。”她睜開眼,眼神裏隻有冷漠,“可我隻覺得,他像個陌生人。”
“我曾經以為,他是全世界。”
“現在我知道,他連人都不是。”
陸沉看著她,沒有說話。
車窗上映出她的側臉,比以前更加鋒利。
林晚徹底死了。
林晴,活得冷靜、清醒、鋒利。
她不再渴望他的愧疚,也不在乎他的夢魘。
她隻要他失去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