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起,薑蕊就住了進來。
表麵上是為了要孩子而已,實際上她比女主人還肆無忌憚。
她在餐桌上挑三揀四地使喚傭人,麵前放的都是宋執親自吩咐的營養餐,她穿著半透明的真絲睡衣,在花園裏給花澆水,姿態撩人,她故意在客廳裏放哺乳枕,說為了以後提前適應。
林晚覺得那枕頭像個定時炸彈,每天都在她眼前倒計時。
她不止一次撞見薑蕊深夜從宋執房間走出來,頭發微亂,臉上泛紅,嘴角還帶笑。
她試著問過一次:“你們之間,真的隻是合作?”
宋執答得利落:“我說過,是配合受孕而已。”
她咽下所有疑問。
有一次,她回家較早,路過書房時,聽見門內傳來薑蕊的嬌笑:
“你媽說我體質好,可能一兩次就成功,到時候你就別太寵我了哦,林晚還在呢~”
男人低聲笑著:“等她習慣了就好。”
“她會習慣?你別逗了,那個女人一根筋,死撐而已。”
“死撐也好,總比鬧事好。”
林晚握著門把的手一緊。
指甲幾乎嵌進肉裏。
她沒有推門。
她轉身回了房,把門反鎖,整整三天沒有出門。
後來,她在衛生間看到薑蕊丟的驗孕棒,兩根粉線若隱若現。
她的心一沉。
薑蕊敲門進來,笑著指著她手裏的驗孕棒說:“還沒測準呢,你別緊張。”
林晚嗓子發幹:“你故意不扔?”
“我忘了嘛。”薑蕊勾起嘴角,“你是不是怕我懷上?怕他真的不要你了?”
林晚沒有回答。
“林晚,其實我挺佩服你的。”薑蕊靠近一步,低聲說,“明明知道他愛的人不是你,還能坐穩宋太太的位置,真本事。”
林晚望著鏡子裏的自己,眼神木然。
“你錯了。”
“哦?”
“我不是坐穩了,”她輕聲開口,“我是還沒站起來。”
薑蕊愣了半秒,隨即大笑。
“那你繼續躺著吧。”
這天夜裏,宋執回來的很晚。
林晚獨自坐在客廳,麵前是一桌冷掉的晚餐。
他進門時眉頭緊皺,看見她便不悅:“你又煮了一桌?我說過我晚飯在外吃。”
“是啊,你在薑蕊那兒吃的吧。”林晚輕聲。
“你又鬧什麼脾氣?”
“我隻是問問。”
“林晚,你能不能別再演戲?你不是早知道她的事嗎?非得演出一副剛發現被我背叛的樣子?”
她忽然笑了。
“宋執,我們是合法夫妻。”
“那又怎樣?”
“那你覺得我該怎麼做才合理?是配合你,還是退出?”
“退出?”宋執盯著她,“你不會的。”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
“因為你離不開宋太太的身份。”
林晚望著他,一字一頓:“你真以為我什麼都不會做?”
他冷笑:“你做什麼都不會改變我對薑蕊的決定。”
那一夜,林晚第一次動了念頭。
她明白,眼前這個男人,再也不會心疼她一分。
隻不過她還沒準備好撕破臉。
她要等一刀致命的那天。
現在,她選擇沉默。
但不是妥協,是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