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語氣裏,滿是恃寵而嬌的傲慢。
這是原主的人設,我得演下去。
皇後冷笑一聲:「一個奴才的死,本宮自然不放在心上。但他在這個節骨眼上死,死得還如此蹊翹,本宮就不能不查了。」
她頓了頓,目光如炬地盯著我:「本宮聽說,在他死前,你曾派人去給他送過飯?」
「是又如何?」我迎上她的目光,毫不畏懼,「本宮念他伺候過一場,賞他一頓斷頭飯,也算仁至義盡。這難道也犯了宮規?」
「哼,仁至義盡?」皇後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你沈薇是什麼樣的人,本宮會不清楚?你會對一個背叛你的人如此好心?」
我心裏一沉。
這皇後,果然不好對付。
就在我思索著如何應對時,一旁的顧青環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皇後娘娘息怒!」她哭得梨花帶雨,「此事都怪臣妾,是臣妾求貴妃娘娘開恩,給小林子一個體麵。貴妃娘娘心善,這才......」
「住口!」皇後厲聲打斷她,「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
顧青環嚇得一哆嗦,就在這時,殿外傳來太監的通報聲。
「皇上駕到——」
蕭澈來得很快。
他一進門,就看到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顧青環,立刻大步流星地走過去,將她扶了起來,摟在懷裏。
「環兒,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他的聲音裏,滿是毫不掩飾的心疼和寵溺。
顧青環隻是搖頭,哭著往他懷裏鑽,一副受了天大委屈卻不敢說的模樣。
蕭澈的火氣「噌」地一下就上來了。
他轉過頭,怒視著皇後:「皇後!你又在做什麼!環兒身子弱,你不知道嗎?非要如此折辱她,你才甘心?」
皇後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解釋什麼,但最終隻是化作一聲冷笑。
「好,好一個臣妾折辱她。」
「皇上眼裏隻有你的環答應,哪裏還看得到臣妾這個皇後?」
「你!」蕭澈被她的話噎住了。
「皇上,」我適時地開了口,聲音裏帶著幾分委屈和不甘,「皇後娘娘懷疑臣妾毒殺了慎刑司的太監小林子,這才將臣妾和環答應叫來問話。」
我故意把「環答應」也扯了進來。
果然,蕭澈一聽,眉頭皺得更緊了。
「皇後,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懷疑朕的貴妃和答應,聯手殺了一個奴才?」
他的語氣裏,充滿了荒謬和不信。
皇後看著我們,眼神冷得像冰。
她知道,皇帝來了,她就再也問不出什麼了。
「臣妾不敢。」她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
「不敢最好!」蕭澈冷哼一聲,不再看她,轉而柔聲對懷裏的顧青環說:「環兒,我們走,朕帶你去禦花園散散心。」
說完,便擁著顧青環,頭也不回地走了。
從頭到尾,他都沒再看我一眼。
仿佛我這個貴妃,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擺設。
大殿裏,隻剩下我和皇後。
空氣死一般的寂靜。
良久,她才緩緩開口,聲音有些疲憊。
「沈薇,別以為有皇上護著,你就可以高枕無憂。」
「這次算你運氣好。」
「下次,你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我看著她,笑了。
「皇後娘娘,彼此彼此。」
回到冷宮,我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不愧是上一屆宮鬥冠軍。
我毫不懷疑,隻要被她抓到一絲一毫的把柄,她就會毫不猶豫地將我碎屍萬段。
當天晚上,顧青環又偷偷來了。
她帶來了皇帝賞賜的點心,還有最新的消息。
「薇薇,皇後被禁足了。」
我有些意外:「禁足?」
「對,」顧青環壓抑著興奮,「今天下午,皇上為了給我出氣,下旨讓她在坤寧宮閉門思過,沒有他的命令,不許出來。」
這倒是個好消息。
皇後被禁足,就意味著她暫時無法對我們構成威脅。
「但是,」顧青環話鋒一轉,「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皇後不是個會輕易認輸的人。」
我深以為然。
以皇後的心計,她絕不會坐以待斃。
「我們必須在她出來之前,想辦法徹底扳倒她。」我說。
「怎麼扳倒?」顧青環問。
我沉吟片刻,腦中閃過一個念頭。
「巫蠱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