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寧婉還剩不到半個月時間。
她去了老宅,找到曾經把她視為眼中釘的陸母,跪在地上懇求。
“隻要你能接受安然,讓我做什麼都行。”
她必須替女兒找個靠山。
陸母很是不屑。
“許寧婉,算盤打得好啊,先讓我們接受孩子,你再借機上位,對嗎?”
許寧婉搖搖頭。
“不會。”
“是我輸了,我認。”
這些年,陸家清除了所有她和陸宴相愛的證據,甚至許寧婉的手機都被黑客入侵,篡改數據,一丁點念想都沒給她留。
她嘗試過對抗,都失敗了。
於是在陸宴那裏,許寧婉成了他們家資助的貧困生之一,僅此而已。
“除非你去死,不然怎麼保證不會回來。”
陸母斜眼睨視她。
許寧婉遞出自己的檢查報告。
陸母掃了眼,隨後饒有興致笑起來。
“好。”
“過段時間我會派人來收屍,等你斷氣,我們家就認了陸安然這個孩子。”
門口傳來響動。
陸宴帶著周妤笙進來,瞧見屋裏的人,麵色頓時不好。
他才警告過這個女人。
竟還敢鬧到老宅來。
“老公,她又來了......”
周妤笙指著許寧婉,難掩厭惡。
“趕緊讓她走。”
“還有,那個孩子我瞧著晦氣,一起趕走吧。”
許寧婉站起來,手撐著落地台燈勉強穩住身形,緩了好一會兒才有力氣開口。
“周妤笙,你開貨車撞我的事我就不計較了,但別把人逼太狠。”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周妤笙委屈的躲到陸宴懷裏,熟練擠出兩行淚。
纖指捂著胸口似要一口氣上不來。
“是我騙他上床,得到了這個孩子”許寧婉淡道,“我跟陸宴隻有肉體關係,從未有過別的感情。”
讓她親口否認這段刻骨銘心的感情,不亞於一刀刀刨開自己,徒留血肉。
她深深望了陸宴一眼。
有眷戀,委屈,還有濃到發稠的恨意。
其實隻是恨他不夠愛她。
恨他忘了她。
恨感情的有始無終。
恨孤零零死去。
那些天長地久,海誓山盟,到最後不過化成一捧塵土,散在她的黃泉路。
許寧婉露出這五年來最燦爛的笑容:“放心,我會離開的,永遠都不會回來。”
看著陸母舒展開的褶子。
她知道,她賭對了。
“啪——”
陸母用力扇了她一巴掌。
“安然不需要你這樣的母親,滾出去,以後孩子會由陸宴和妤笙撫養長大。”
許寧婉晃了晃,眼前白茫。
“好。”
她什麼也看不見,勉強摸到門邊,忽然一隻手拉住了她。
“夫人,您何須委屈到這種地步!”
劉媽下定決心,把藥包扔到眾人麵前。
“看清楚,周小姐給少爺下的藥,從少爺失憶開始,就這麼喝了五年。”
“她搶走了屬於夫人的五年!”
在場無人不變臉色。
陸宴撿起藥包,凝目許久,下頜線緊緊繃成一道直線,後槽牙響動。
他一拳錘爆茶幾。
“今天誰他媽都不準走!”
“把醫生叫來!”
陸宴躺在床上,感受冰涼注射入靜脈,在心臟泵起中流向全身百骸。
用藥。
閉眼。
催眠。
消失的記憶逐漸顯形。
從塵粒,結成碎片,再拚湊出完整的臉。
是她。
他的愛人。
他的畢生摯愛。
“婉婉......我的婉婉......”
他全身抽搐著,陷入極大的痛苦中。
逼得醫生不得不先暫停催眠。
已經足夠。
陸宴跌跌撞撞往外衝去,可他想要的那個人,已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