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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南海北不相見天南海北不相見
黑紅嵐柏

第1章

被總裁丈夫逼著在母親葬禮上開視頻會議時。

我看見一身職業裝的顧淮欽坐在會議桌最後方。

臉上一如既往地嚴肅,耳朵後麵的玫瑰紋身卻鮮紅欲滴。

隱婚十年,隻有我最清楚。

顧淮欽耳朵後麵的紋身,隻有在攀上頂點時才會出現。

他新招的實習小秘書雙手在桌麵下輕微晃動,一切不言而喻。

我什麼都沒說,切斷會議後,轉身去了同事們為我攢的餞別飯局。

席間,十年前就和我們一起創業的閨蜜喝的爛醉,心疼的摟著我的感慨:

“當年你連拒十家大廠的高薪招聘陪顧總創業,出車禍也要冒著雨陪他談合作,我們都以為你們會成一對勢均力敵的眷侶。”

“沒想到…”

她掏出手機翻出顧淮欽的朋友圈。

指著顧淮欽給小秘書買的奢飾品包包咬牙切齒:“沒想到最後竟然讓這女人捷足先登,少走了半輩子彎路。”

“如今你要離開公司了,顧總裁他竟然一句挽留都沒有。”

我笑著看她替我不值。

沒有告訴她。

其實顧淮欽並不知道我辭職了。

找他簽辭職報告那天,他正在忙著做和小秘書的旅遊攻略。

所以,在顧淮欽陪小秘書去挪威看極光的那天,我也登上了去南半球的飛機。

1、

閨蜜往我酒杯裏又倒了一杯酒,我麻木的一飲而盡。

試圖將喉間的苦澀衝淡,也淡忘和顧淮欽的過去。

“我操,勁爆八卦!大家看快看公司小群!”

席間所有同事不約而同的低頭看手機,不時發出玩味的嘖嘖聲。

我察覺到一絲不對勁,湊過去一看,一個視頻猛地跳進我視線。

顧淮欽淺灰色的西裝褲開出一條縫隙,

一雙不安分的手在神秘地帶肆意揉捏,不時上上下下帶出一片水色。

視頻隻有短短幾秒立刻被撤回,但足以讓所有人看清,這是平日裏在公司不苟言笑的顧淮欽。

同事們回味著,嘴裏不幹不淨的開始意淫。

“顧總平時一副冰山男神的樣子,沒想到私底下玩這麼花。”

“怪不得身邊總帶著他那個秘書小女友呢,原來是隨時解饞的。”

“看這身打扮,顧總剛剛不就是在開跨國線上會議嗎?”

說到會議,眾人齊齊轉向垂眸看著杯中酒液的我。

“阮清禾,剛剛那個會你不就在嗎?你就沒發現什麼?”

我冷漠的搖了搖頭,仿佛他們嘴裏肆意侮辱的男人不是我的丈夫。

剛剛鮮豔欲滴的玫瑰紋身仿佛一抹血,在我眼前揮之不去。

我站起身來想脫離現場的窒息氛圍。

唯一知情的朋友眼裏流露出同情,安慰似的拍了拍我的肩,“可能顧淮欽不喜歡你這款的吧,所以你們沒能在一起。”

我狼狽的扯出一抹苦笑。

和顧淮欽隱婚十年,他把所有人都瞞得死死的。

可是,愛這種東西,就算嘴上瞞的死死的,從眼神也能看出來。

從公司創業到上市,所有的同事都以為我暗戀顧淮欽。

我走出去沒兩步,刺耳的譏諷紮進我的耳膜。

“你們說顧淮欽當初創業是不是男女不忌,把投資商都睡遍了,不然哪能坐穩總裁這個位置。”

我心中一刺,我忍不住回身揪住他的領子,紅了眼睛。

“你再說一遍!”

尖叫聲和勸架聲同時響起。

被我打的同事輕蔑的啐了一口,“阮清禾,你個舔狗激動什麼!你又不是顧總的老婆,輪得到你來逞英雄?”

我怔愣的呆在當場,手指無力地鬆開了他的領子。

對啊,我有什麼資格?

我心疼十年前喝酒拉投資喝到胃出血的顧淮欽,可當初那個愛我的男孩早就麵目全非。

在同事們驚疑不定的眼神裏,我踉踉蹌蹌一個人離開。

2、

不一會兒手機響了起來,接起,是顧淮欽劈頭蓋臉的質問。

“阮清禾,是不是你幹的?!”

“我叫你回公司開會,你死活不願意。非要線上開會,這就是你的目的?”

我諷刺一笑。

“你還不如查查身邊的人。”

他瞬間怒不可遏。

“這場會議上除了合作商就我們三個人,除了你還有誰能空出手來錄屏?”

電話裏,宋薇湊過來衝我道歉。

“清禾姐,顧總最近壓力大,我幫他按個摩而已,你別誤會。”

“對,一個誤會而已,你至於大驚小怪?”

又是誤會。

總裁辦公室和秘書辦公室之間私自通了一道暗門,我偶然撞見他們在密室裏接吻,是誤會。

和小秘書泡溫泉回來的第二天,他脖子上布滿密密麻麻的草莓印,也是誤會。

他說再多的借口,我也已經不在乎了。

掛斷電話的瞬間,顧淮欽父母又打來電話。

照例還是老三樣,催我們生孩子。

“淮欽現在是總裁,你一個小業務員,你覺得你配得上我們家寶貝兒子嗎?”

“你們結婚這麼多年,也不見動靜,是不是你身體有什麼問題?我們當初就不應該同意淮欽娶你,這麼過日子和守活寡有什麼區別?”

顧淮欽當初為了事業不想因為孩子分心,約定好了和我一起丁克。

他怕疼,所以我就帶了環。

父母催生的壓力也交給我來解決,他隻需要在公司盡情展現他的能力就好。

可換來的就是他在外麵逍遙自在,我獨自麵對家庭壓力。

我幾乎咬碎了後槽牙,冷笑著開口:“你們的寶貝兒子可沒守什麼活寡,他剛剛還在秘書的手底下享受呢。”

“那我發視頻給你們看嗎?叔叔阿姨。”

他們連珠炮似的責備僵了片刻,“還不是你沒用,他至於從別的女人身上找安慰嗎!”

接連兩通電話,耗盡了我所有的心神。

我一步一步踩著樓梯上了天台,冰涼的晚風吹僵我的臉。

抬眼望去,城市天際線最高點的摩天大樓,是我和顧淮欽奮鬥十年的心血。

迷迷糊糊睡著又醒來,已經是半夜。

樓下陽台傳來猥瑣笑聲。

“沒辦法,我懷孕了,隻能用手弄一弄。”

“他現在被我拿捏的死死的,等我再調教一段時間,還有更多刺激的視頻我再發你。”

我探頭一看,是宋薇正和她的狐朋狗友炫耀。

今天那個發出來又撤回的視頻,就是她的手筆。

聽到懷孕這個詞,我心裏咯噔一下。

緊接著她得意的侃侃而談,

“阮清禾那個窩囊廢,到現在還以為她媽是病死的呢。我拿著顧淮欽的孕檢單放在她麵前,那個糟老太婆當場就氣死了,正好省下醫藥費給我換一台保時捷。”

如同一道晴天霹靂落下,我控製不住的衝下樓。

3、

見我突然出現,宋薇略微驚訝。

我二話不說,照她臉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你這個賤人!我媽到底是怎麼死的?你給我說清楚!”

她單手抹抹去唇角的血,“清禾姐,這麼衝動幹什麼呢?你媽受病痛折磨,死了也算解脫,而且你馬上就有一個孩子出生了,這不是雙喜臨門?”

“你應該感謝我呀,等孩子出生了,顧總肯定會給你一個公開的名分的,畢竟孩子不能沒有媽媽。”

心口怒火上湧,我拎起一旁的啤酒瓶高高舉起。

就在狠狠砸下的一瞬間,她收起臉上的囂張。

“淮欽哥哥,救我!”

砰的一聲巨響,玻璃瓶在顧淮欽後腦勺碎裂。

濃稠的鮮血瞬間溢出,流過耳後那抹玫瑰紋身。

我雙手一鬆,心隨著啤酒瓶碎裂一地。

顧淮欽每次醉酒住院都疼得在我懷裏直哭,我視若珍寶小心嗬護的男人,卻為了別的女人一次次受傷。

顧淮欽捂著額頭,嘶嘶的吸著氣。

確認宋薇沒事後,目光轉向我漸漸涼透。

“阮清禾,道歉。”

我深深的望進他的眼睛,隻剩厭惡。

“顧淮欽,我出差時讓你照顧我媽,你到底是怎麼照顧的?”

他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阮清禾,你媽現在好好的在醫院裏療養呢,你能不能別無理取鬧了!”

“我已經答應過你了,這次旅行回來下一年度的升職名單上肯定有你,我還會向全公司公開你是我老婆這件事。”

“所以,別鬧了好不好?”

說著,他軟了語氣,試圖抱住我。

我掃過他微皺的西裝,腰帶下麵還殘留著沒擦幹淨的口紅印。

接收到我的眼神,他伸過來拉我的手指一僵,立刻惱羞成怒。

“你什麼意思?”

4、

顧淮欽還想再說什麼時,項目組的幾個同事走了過來。

看到現場的情況,幾個人對視了幾眼。

眼中不約而同浮現的是對我的輕蔑。

剛剛那場會議,曆時一年終於成功達成跨國合作。

這個項目從始至終都是由我負責,中間因為資金短缺暫停了一段時間。

由宋薇接手後差點被拖垮的最後關頭,顧淮欽下命令讓我跟進。

但新組建的項目組同事們不知道,隻覺得我是空降進來的關係戶,搶了宋薇的功勞。

所以,這次的慶功宴他們甚至沒通知我。

眼見我被孤立,宋薇得意的彎起嘴角,擠出謙卑的表情和大家道歉。

“顧總受了傷,我現在送他去醫院,大家吃好喝好。”

宋薇晃了晃手中的保時捷鑰匙,交到我手裏。

“清禾姐,就拜托你了,你沒開過這麼好的車吧?”

我正準備把鑰匙丟回去,顧淮欽已經整理好情緒,恢複成不苟言笑的樣子。

“阮清禾,去醫院,順便去見見你媽。”

“我倒想知道,麵對事實你還能怎麼狡辯?”

我諷刺的看著手裏的車鑰匙,顧淮欽根本不知道,他的小秘書新換的車就是事實。

5、

坐在駕駛位上,腳下頓覺一絲異樣。

我挪開,白色的液體從避孕套裏溢了出來,沾滿鞋底。

宋薇立刻故作抱歉的攥緊了顧淮欽的手心:“對不起啊,顧總,我忘記處理幹淨了。”

顧淮欽親昵地回握他的手指讓他不必自責,同時透過後視鏡觀察我臉上的表情。

見我不動聲色的擰開鑰匙,踩住油門。

他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怨氣。

這種情緒和剛剛沒能發作出來的脾氣交織,他開始捂著腦袋喊疼。

見我依舊冷著臉開車,他再也控製不住嚷道:“阮清禾,你一點關心都沒有嗎?你剛剛打傷了我!”

在紅燈亮起時,我猛的刹住車。

“我還以為你這次還想找借口再紋一朵玫瑰呢。”

他和我帶著小秘書去工廠熟悉業務時,恰巧碰見幾個流氓搶錢。

麵對揮舞的匕首,他毫不猶豫鬆開我的手將宋薇護住,刀傷在耳後落下了一道疤,隻能用紋身掩蓋。

相愛十年,在危急關頭,我才看明白了他的心。

顧淮欽想起這件事,緊緊閉上了嘴。

車在一片寂靜中開到了醫院。

6、

醫生給顧淮欽的傷口清理碎玻璃渣時,宋薇主動去交費。

她在我麵前不經意掏出了一張黑卡,悄聲炫耀,“這是顧總獎勵給優秀員工的哦,清禾姐,下個季度可要努力了。”

我的目光飄向顧淮欽,他戴的名牌手表,開的新款跑車都是我買給他的。

他總是說,無論他在外頭多風光,在我麵前始終是老婆奴,他的錢上交給老婆存進銀行,自己之花老婆給的零花錢。

在宋薇麵前,他倒是大包大攬。

小到衣服鞋子,大到豪車到別墅,全部都是顧淮欽送給她的。

就連這張黑卡,也是他特意驗資申請,全江城隻此一張。

打完麻醉的顧淮欽躺在床上半夢半醒,頭上綁著繃帶。

他的手指不自覺,追尋著什麼東西,一把攥住了我的袖子。

“清禾,我疼......我想吃榴蓮......”

一聲聲小獸般的呢喃,帶我回到了我們剛剛創業的那個夏天。

我和他縮在地下室裏,兩個人一起吃著一份盒飯。

午後,我捂著肚子說生理期到了。

整個額頭疼的直冒冷汗。

地下室陰冷,我全身打著哆嗦,幾乎是爬著出了門癱在路邊曬太陽。

他當時心疼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他攥著我的手一直安慰我,還指了指馬路對麵的水果攤。

“阮清禾,你不是愛吃榴蓮嗎?等我們以後有錢了,我要買一車的榴蓮。”

後來公司上市,我應酬晚回家,吃了桌上的一個榴蓮千層。

他就瘋了似的拉我去洗胃。

那是他親手做給宋薇的甜品,他口口聲聲說被一切都被我毀了。

那一刻,我們的幸福早就坍塌成廢墟。

我清醒過來,冷漠的撤回手。

身後卻傳來一聲輕笑。

宋薇嘲諷的站在我身後,看笑話似的看著我剛剛流露出的失態表情。

“阮清禾,你可真能忍。顧淮欽這麼愛我,你還死皮賴臉的像隻哈巴狗一樣纏著他。”

“你媽死的時候餓了整整十天,也是像這樣喊疼,你那個時候在哪兒呢?”

巨大的疼痛席卷腦海,拳頭不受控的揮了出去。

她卻躲也不躲,硬生生的挨了一拳。

身後顧淮欽冰涼的聲音響起,“阮清禾,我真是受夠你了!”

“剛剛醫生給我包紮的時候,我已經問過了。你媽已經出院,你一直拿這個當借口想讓我愧疚,還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薇薇,可真有心機。”

我抖著手從外套裏拿出火葬場的火化記錄甩在他麵前,“顧淮欽,睜開你的眼睛看看......”

他卻奪過,直接撕碎扔在地上。

“機票我會改到明天,省得你總在這裏找晦氣!”

顧淮欽叫安保將我趕出病房,站在醫院樓下,半開的窗戶內顧淮欽和宋薇深情擁吻。

宋薇用眼神瞥了我一眼,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

7、

按照定好的機票,第二天一早我留下離婚協議書,收拾好所有的東西離開。

開車行駛去機場的城際高速時,一輛車突然將我截停,我的頭重重的磕在彈出的安全氣囊上,瞬間頭暈目眩。

手機上,澳大利亞的跨國公司董事長正發信息詢問幾點落地,要給我辦一個歡迎會。

隻要我入職,就是分公司總裁。

截停我的車上下來幾個保鏢,在他們的簇擁下,顧淮欽踩著高跟鞋走到我麵前居高臨下的打量我:“阮清禾,你之前不還一臉不在意嗎?現在居然偷偷跟蹤我們。”

“我都說了回來會公開你的身份,你還在不放心什麼?”

我吐了一口血,“我也去機場。”

顧淮欽眼見我嘴硬,氣不打一處來,抬手命令保鏢將我綁起來塞進了後備箱。

我死死抓住車尾保險杠,紅了眼眶幾乎哀求,“顧淮欽,我有幽閉恐懼症......”

他低下身來,毫不在意的重重關上了後備箱門。

“你放心,不會關你很久,關到我們上飛機後就行了。”

我全身不受控製的抽搐,在黑暗裏呆了很久。

感覺像是過了一輩子,腦中的走馬燈不停循環,我拚命的汲取空氣呼救。

可是四周一片寂靜。

身下的手機亮了一瞬,宋薇發來信息。

“車鑰匙已經被我扔了,早就給過你機會讓你滾了,你非要找死。”

空氣逐漸稀薄,我的意識也逐漸渙散。

直到接到我求救電話的閨蜜趕來,我才獲救。

顧淮欽已經在半個小時之前坐上了飛機,還給我分享了一個婚禮場地鏈接。

“既然要公開,那婚禮也應該好好補上。”

打一巴掌再給一顆糖,一向是他的作風。

接受機場的臨時救助期間,我把顧淮欽的出軌證據連同結婚證發在了公司的所有群聊和朋友圈。

隨後拔掉電話卡,坐上了前往南半球的飛機。

此後天南海北,願永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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