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時,血腥味和鐵鏽味混在一起,我趴在冰冷的地板上,幾乎昏死過去。
沈徹的皮鞋停在我眼前,他蹲下身,語氣竟帶上了一絲虛假的溫柔。
“蔚蔚,何必呢?”
“認個錯,我們還像以前一樣。你當我的影子,她當我的麵子,不好嗎?”
我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他扶我的手,從口袋裏摸出兩份疊好的文件,甩在他麵前。
“沈徹,我不幹了。”
那是我的辭職信和解約協議,每一個字都像是我用血刻上去的。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瘋狂震動起來。
來電顯示,是我唯一的親人,我的格鬥恩師,忠叔。
電話那頭卻是一個陌生的、冰冷的聲音。
“林蔚女士嗎?你的恩師鐘遠山涉嫌泄露沈氏集團商業機密,已被警方帶走。”
“沈氏集團已經提起訴訟,要告到他傾家蕩產,牢底坐穿。”
我的世界轟然倒塌。
沈徹扶住我搖搖欲墜的身體,眼神裏竟閃過恰到好處的疼惜,像個救世主。
“蔚蔚別急,忠叔的事我來擺平!”
話音未落,白若雪穿著絲綢睡衣,梨花帶雨地從臥室衝了出來,“撲通”一聲跪在我麵前。
“林蔚姐,是我錯了!都怪我!”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死死抓著我的褲腿。
“是我不小心,把忠叔給你的那個加密U盤,和我的首飾盒搞混了,才讓跟拍的記者拿到了機密文件!你怪我吧,你打我罵我都行,別怪沈徹!”
沈徹臉上的溫柔瞬間碎裂,取而代之的是暴怒和猙獰。
他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將我死死抵在牆上,眼裏的殺意幾乎要將我吞噬。
“說!是不是你指使那個老東西偷我公司機密!”
“你想用這個來威脅我?啊?!”
窒息感讓我眼前發黑,我笑著,眼淚卻控製不住地流了下來。
“你連問都不問一句,就認定是我?”
他拖著我,像拖著一條死狗,衝進電梯,直達公司頂樓的會議室。
當著所有高管的麵,他打開了視頻會議,屏幕那頭,是正在審訊室裏,一夜蒼老的忠叔。
沈徹對著視頻,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人氣。
“忠叔,給你一個選擇。”
“要麼,你把所有罪名認下來,我保你家人平安,安享晚年。”
“要麼,我就告訴所有人,是你這個為老不尊的東西,覬覦你的徒弟,偷窺她洗澡,是個無恥的老色狼。”
忠叔花白的頭發淩亂著,他看著屏幕裏狼狽不堪的我,渾濁的眼睛裏充滿了絕望、心疼與不甘。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身體卻猛地一顫,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鏡頭劇烈晃動,隻剩下醫生和警察混亂的呼喊聲。
沈徹麵無表情地掛斷了視頻,他低頭看著我,嘴角扯出一個殘忍的弧度。
“你看,是他自己不中用。”
我眼前一黑,耳邊是他冷漠的宣判,身體再也支撐不住,徹底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