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舒直接掛斷電話,冷笑著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往後一推:“你聽清楚了?”
宋予玫被撞在餐桌腿上,頭暈目眩,目光空洞麻木地落在虛空之中。
“哦,對了,你不會以為可以去皇家音樂學院開始新生活吧?”
宋予玫的視線終於聚焦,回攏,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倪舒得意勾唇:“可是怎麼辦呢?隻要我給校方打一通電話,他們是絕對不會錄取你這種道德敗壞的學生的。”
“不要......”
宋予玫痛苦地哀求,可她根本發不出聲音,隻能無聲地做出口型。
“我倒是很喜歡你求我的樣子。那不如,你給我嗑幾個響頭?我可以考慮高抬貴手放你一馬。”
宋予玫不顧雙手被捆綁在後麵,拚命地就要給她磕頭。
倪舒笑了,給她解開,她忙不迭地地重重磕在地上。
“磕頭可不是這麼嗑的,我教你。”
她一把從後邊揪住宋予玫頭發,將她拖到浴室,狠狠按進浴缸,打開水龍頭。
冰冷的水從頭灌進衣服裏,宋予玫冷得渾身發顫,卻依然死死咬著牙。
倪舒抓著她的頭發,狠狠在浴缸上撞了幾下,直到手發酸了才冷哼著鬆開。
手機響了,倪舒看了眼來電號碼,彎唇接起。
“阿澈,這次謝謝你了。”
倪舒踩著高跟鞋揚長而去。
趴在浴缸邊的宋予玫已奄奄一息。
鮮血順著額頭的傷口蜿蜒而下,和水、汗、淚交織在一起,亂糟糟地粘著頭發,隻露出一雙空洞的眼睛。
宋予玫恍然間想起,周見澈有一間不讓別人靠近的房間。
有一次她按捺不住好奇心,偷偷推開一條門縫看了一眼。
裏麵牆上掛得全都是一個女人的照片。
那身影和倪舒的身影重合。
她終於明白周見澈接近她的真實意圖:為他的初戀完成複仇。
......
雷電交加,大雨傾盆而下。
一道瘦弱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走在雨幕中的江邊大橋上。
行人紛紛側目。
白裙已被染成斑駁的紅,她光著腳,披頭散發,傷口還在往外冒血。
雨滴順著發絲扭曲滑落,就像她內心正在崩塌,卻強撐著不顯露分毫的情緒。
遠處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短暫地照亮她陰暗不明的臉。
蒼白的麵容上,竟帶一種奇異的微笑。
手機瘋狂地響。
時言和周見澈不停歇地交替打來。
時言的短信一條接著一條湧進來。
“老婆接電話。”
“宋予玫我求求你了!接電話!無論如何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行嗎!”
“有什麼我們當麵說,你打我罵我殺了我都行!我隻求你現在接我的電話好不好!”
宋予玫直接將手機扔進江裏。
江水急流,像是要吞沒整個夜空。
宋予玫仰起臉,閉上眼,讓大雨衝刷掉身上的血汙和淚水。
一對帶著孩子的父母經過,匆匆捂上孩子的眼睛,抱著他快步跑了。
宋予玫笑了。
原來這世上有那麼多人不需要刻意爭取,就會有人愛著他們。
原來不管她多麼努力地掏出自己的真心,都不會換來真心。
宋予玫,這世上不會有人真的愛你。
此時,一輛黑車劃破雨幕驟然急刹。
車門被大力踹開,是周見澈不顧一切地向她狂奔而去。
而她,縱身一躍,跳入冰冷的江裏。
水流抱住了她。
她從未覺得如此安心而幸福。
意識漸漸消散的瞬間,她似乎被一隻手緊緊抓住。
她聽到一個聲音,帶著失而複得的小心翼翼,喜極而泣......
“阿願,我終於找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