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周總不是剛才還為她拍下了那條項鏈嗎?怎麼現在去找倪舒了?”
周見澈拽著倪舒離開了。
而所有人指指點點的目光便集中在宋予玫身上。
像無數把淬了毒的刀。
在場的記者和媒體逮不住倪舒,便一窩蜂地湧上來堵住宋予玫。
“宋小姐你有什麼想解釋的嗎?”
“你知道倪舒小姐和時先生已經結婚了嗎?”
“宋小姐......”
心臟在胸腔裏瘋狂跳動,她耳邊嗡嗡作響。
那些對準她的攝像頭像是一個個黑洞洞的眼睛,陰森、犀利地盯著她。
宋予玫猛地推開他們奮力奔跑。
香檳塔被撞碎了,劈裏啪啦的碎裂聲中,她踩在玻璃碎片上摔倒。
鮮血瞬間染紅白裙。
宋予玫感到一整天旋地轉,疼痛攀咬著每一根神經。
可她咬牙撐起來,不顧一切地逃離這個可怕的噩夢。
地下車庫,宋予玫被一群人堵住。
他們一個個麵容扭曲,憤怒惡毒:
“就你?也配跟我們女神舒舒搶老公?”
“你害我們舒舒傷心你不得好死!”
“去死吧賤貨!”
一雙手推倒了她。
一隻手扯住了她的頭發瘋狂地搖晃。
一隻腳狠狠踩在她的臉上。牙齒都像是被踩碎了一般,血腥味充斥整個口腔。
她條件反射地抱住腦袋,蜷縮起身子。
“本少爺今天心情不好,哎,小乞丐你不是想買個書包嗎,讓本少爺揍你一頓泄泄火,我就賞你一百塊錢怎麼樣?”
“誰允許你用臟手碰我的東西了!我告訴你我的衣服就是扔進垃圾桶也不會給你穿,你也不看看自己配嗎!”
“看什麼看?嗬,你還敢瞪我們?沒挨夠打是吧?把她捆起來,繼續!”
......
從小,除了擅長道歉,她還很擅長挨打。
等一群人終於發泄完了怒火,她還能強撐著一口氣。
“別打了,萬一出人命就鬧大了,趕緊走!”
意識漸漸渙散時,她迷迷糊糊感覺到有人把她拉上了車。
當她再睜開眼,發現自己在她和時言的“家”裏。
她被綁在餐桌腿上,而這個她用心經營的“家”,此刻一片狼藉。
沙發是他們一起在展廳整整挑了一天的,此刻被劃得深一道淺一道。
餐具是他們每去一個地方便在當地漂亮的小商店裏挑選帶回來的,再精致漂亮也全成了碎片。
窗邊的鋼琴,是時言從當初那家西餐廳裏買回來的,他說那是他們之間愛情的見證。
而倪舒就倚在那架鋼琴邊,優雅轉身回眸,端著一杯紅酒,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
“扮演我老公的妻子,有趣嗎?”
宋予玫試圖張嘴,可隻有氣聲嘶嘶作響。
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般,變成了一陣劇烈的咳嗽。
她咳得彎下腰,眼淚直流,卻依然發不出任何有意義的聲音。
“宋予玫,我忍你很久了。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孤兒,沒有家人沒有背景,就連學都沒上過?嗬,就你這種貨色還來染指我倪舒的男人。”
高跟鞋狠狠踩在她的手背:“你配嗎?”
她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紅酒:“我和時言從小就認識了,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他享受征服獵物的過程,當他得手的那瞬間,就是瞄準下一個目標的開始。你以為時言愛你?嗬,看清楚了嗎,你隻是他消遣的遊戲罷了。”
“對他而言,隻有一個例外,那就是我。”
倪舒似笑非笑,不疾不徐地撥了一通電話。
時言很快接起,口吻急切:“舒舒,晚宴上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倪舒看著宋予玫臉色蒼白渾身戰栗的模樣,得意勾唇。
她打斷時言,帶著哭腔:“我知道你愛玩,我都忍了,可我沒想到這次你竟然是玩真的?既然你這麼愛她,我成全你們好了,時言,我們離婚吧!”
時言頓了一下:“你胡說什麼,老子好不容易才娶到你!怎麼舍得放開你!”
宋予玫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裹進冰層裏。
感覺不到疼,卻能聽見冰裂的細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