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方明煦麵色慘白，額角冷汗涔涔。

他顫抖著推開病房的門。

“滾出去！”

女孩歇斯底裏地大吼。

原本漂亮白淨的麵容如今變得扭曲可怖。

臉上滿是燒焦的瘢痕。

方明煦甚至連站都站不穩，依靠著牆滑落在地。

我無力地看著這一切。

在這一瞬間，我便想通了她為什麼沒能和方明煦結婚。

我既心疼，卻又無可奈何。

於是事情就很快地向著近乎殘忍的角度發展。

女孩開始厭世，她回避一切，尤其是最愛她的方明煦。

而方明煦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女孩的生命力日益消退。

直到最後，宋軟軟突然央求方明煦帶著她出去。

我看著他們走過曾經99次求婚的地點。

也看著方明煦眼中越來越濃重的懇求與絕望。

再次來到摩天輪下，方明煦此刻早已淚流滿麵。

他單膝跪地，聲音都在發顫。

“宋軟軟，嫁給我好嗎？”

“不管生老病死，我都永遠愛你。”

這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宋軟軟拒絕了他。

在那一天，宋軟軟自殺了。

也是同一天，我住進了這家醫院。

在宋軟軟的要求下，她的眼角膜被捐獻。

而很幸運，我就是那個接受眼角膜的人。

方明煦近乎虔誠地完成了這台手術。

下了手術台，他再也忍不住，跪地痛哭起來。

身旁圍成一圈的好友也都紛紛啜泣起來。

直到方明煦再次抬起頭，他的眼神瘋狂而偏執。

“我要守護好宋軟軟的眼角膜。”

“我說過會和她在一起一輩子的。”

“那個人叫阮秋雙。”

我整個人如墜冰窖。

他的話前言不搭後語，但所有人都聽懂了。

一個高個子的男生聞言立馬拽住他的衣領。

“方明煦，你瘋了嗎！軟軟已經走了！”

“你，你這樣，就是在侮辱她的感情！”

見方明煦絲毫沒聽進去，男生勒住衣領，一拳砸在他的下巴上。

立馬見血。

方明煦咳嗽兩聲，沉默半晌。

最終緩緩吐出一句話。

“沒有感情不要緊，就算演，我也能演一輩子。”

“說好陪她一輩子，少半天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