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落荒而逃，跌跌撞撞間竟直接從路人的身體中穿過。

我晃了神，跌坐在原地。

此刻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淚珠大顆大顆滾落在地。

原來我也沒有活過來。

原來我什麼都不曾擁有。

我像一個瘋子般坐在原地，但沒有任何一個人為我駐足。

直到哭累了，我爬起來，拍了拍褲子上並不存在的灰。

我倒要看看，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於是我再次憑借記憶跟到方明煦的家。

還是那個地方。

這也是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見我生活過兩年的家。

房間很溫馨，和我想象的幾乎沒有差別。

“這算幸運還是不幸。”

我喃喃著，“活著的時候看不清，死後反而能再看一遍。”

方明煦一手托起女孩後腰，一手扶著她的後腦勺。

細密的吻從眼睛落到嘴角。

“軟軟，我好愛你。”

熟悉的句子一出，我再次不爭氣地紅了眼眶。

方明煦，這麼多年，你每次在說愛我的時候，心裏到底在想著誰？

“還剩最後一次求婚。”

“蘇軟軟，求滿100次婚後，我一定會娶到你！”

女孩羞赧一笑。

“都跟你說了，認定是你，那就是你了。”

方明煦身上冒出少有的孩子氣。

“不行，我要讓所有人都看見我對你的愛！”

我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心間泛起一陣刺痛。

可惡，不是說死了不會痛的嗎？

但你別說，他們郎才女貌，站在一塊確實般配。

我賭氣地跟在他們身後，仗著他們看不見我，一股腦地在廚房裏給他們搗亂。

一陣急促的鈴聲響起。

方明煦接完後抱歉地在女孩眼睛上落下一吻。

“醫院有急診。”

“你快先去忙啦，我在家做好晚飯等你。”

我又想起方明煦最喜歡親吻我的眼睛。

我問過原因，他總是笑著說。

“沒辦法，誰讓你的眼睛這麼讓我著迷。”

我跟在女孩身後，嘰嘰喳喳地自言自語。

“你怎麼沒和方明煦繼續走下去呀？”

“他真的很好很好，好到我都有些嫉妒你。”

“你也真是，就這麼把一個好男人放手，讓我撿到漏了吧。”

女孩繼續在廚房忙碌。

她哼著小曲，渾然不覺身後的微波爐正在向外冒著火星。

我竭力阻止，但毫無用處。

等到方明煦接到通知的時候，一切都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