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好了,眼紅的人也不少,隔三岔五就有人來鋪子裏鬧事,趁機打我釀酒方子的主意,但不是折了胳膊就是折了腿。
甚至鬧到知府衙門。
揚州知府宋雲初是個是非分明的,知道是他人先鬧事,也沒為難我。
隻是隔天他就帶人上門來了。
他來之前,沈臨舟剛跑出去找村裏小孩玩。
「淩老板可在?」
來人問話緊隨著叩門聲傳來。
我們在這村子裏住了兩年,除了村裏人,從未有外人來過,曾經作為暗衛的敏銳告訴我事情絕不簡單。
一手去開門,另一隻背在背後的手緊握匕首。
開門卻見是昨日的知府大人宋雲初。
「家中長輩好酒,聽說淩姑娘釀酒的手藝一絕,非要嘗一嘗,不巧昨日本府去時鋪子已經歇業關門,隻好上門來叨擾了。」
一行三人,兩個手下看著會些拳腳,倒也不足為懼。
不動聲色將匕首藏回袖中,側身請人進來。
這位知府大人倒像是真的來買酒的,進來後也沒到處亂看
我為他取來兩壇子酒,想讓他拿了酒趕緊走人。
「隻剩這兩壇了,原是我留著自己喝的,下一批還得等上一月。不過既然大人都尋我到這兒了,定是急需的,若不嫌棄便拿去,想來大人公務繁忙,民女便不送了。」
可是他開了一壇嗅了嗅酒香,又開了話茬。
「淩老板年紀輕輕,竟釀得一手好酒,不知是師傳何人?」
「一位故人罷了。」
早些年在暗衛營時,有個家裏祖傳釀酒的。
我跟他學了兩年。
還記得他當時喝了一口我第一次釀的酒,咂巴咂巴嘴說:「嗯,還不錯,再過兩年你就要超過師父我了。」
他還說等著喝我釀出的更好的酒。
可是他死了。
在我逃出暗衛營那天,為了掩護我逃跑,被活活打死。
入宮後,我也曾釀過酒,沐川很喜歡,我們曾約定等我們自由了,找一處僻靜的村莊隱居下來,每日裏煮酒品茶。
可是,宮變後,他也沒了消息。
他人一句問話,我便想起這許多,想來是太長時間的孤獨,竟想念起故人來了。
知府大人終究是沒能在沈臨舟回來之前走人。
原本還晴朗的天空,頃刻間,烏雲密布。
滴答幾聲,天邊竟下起雨來。
泥土的氣息撲麵而來,給悶熱的午後帶來了一絲清涼。
我望著外麵不由得有些急躁。
沈臨舟應該要回來了,要是讓他們撞上該如何是好。
這位知府大人是難得一見造福百姓的好官,說實話,我還真不想殺他。
這時門外有婦人著蓑衣朝我喊:
「淩姑娘,你快過去看看,剛才我在村尾那看到你家阿臨受傷了,牛娃他們幾個攙著人正往這邊來呢。」
我一驚,竟顧不得家裏還有客人,拿起角落裏的臘傘,便衝了出去。
果然,沈臨舟正被兩個村裏的娃娃架著往家的方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