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變時,貴妃把受傷昏迷的六皇子交給我。
要我無論如何都要以性命相護。
猶豫一瞬,我還是答應了。
為了替我和六皇子逃離皇宮爭取時間,竹馬帶著一身的傷留下殿後。
向往自由,且馬上便能重獲自由的他留在了那場廝殺裏。
隻是沒想到費盡心思救回來的人變傻了。
我帶著他找了個僻靜的村子,以姐弟的名義過起了平凡安穩的生活。
兩年後,有人找到我們。
說是希望沈臨舟領兵帶他們殺回京城,奪得帝位。
他們連個傻子都不放過......
我從小沒爹沒娘。
是易嬤嬤撫養我長大。
四歲那年,有人來看易嬤嬤,說想請她幫個忙。
易嬤嬤嚴詞拒絕了。
一年後,易嬤嬤大病一場,我們沒錢治病。
那人又來了,她再次提出一年前的要求。
這次,易嬤嬤不省人事,我便自己做主應了。
然後五歲的我去到暗衛營,進行了長達五年的慘無人道的暗衛訓練。
後來,易嬤嬤又病了,病得很重,我想回去照顧她,可是暗衛營的管教不同意。
所以我逃了。
從暗衛營逃出來那天,因為傷勢過重昏迷,我和一同逃出來的沐川被出宮探望故友的貴妃救下。
她還答應請太醫替易嬤嬤醫治。
但是她有一個條件,要我和沐川隨身保護六皇子六年。
養好傷入宮那天,她說暗衛見不得人,要我們戴上麵具。
從此我們再也沒有以真麵示人。
今年已是最後一年,待中秋宮宴後,我和沐川便可離開。
卻不想中秋宮宴上,三皇子突然發動宮變。
皇帝中毒危在旦夕,其餘皇子公主都被其控製住。
隻有不勝酒力去禦花園醒酒散步的貴妃母子暫時逃過一劫。
不過三皇子沒打算放過任何對他存在威脅的人,很快三皇子的人便找過來了。
聽聞宮宴之上發生的事,溫文爾雅的六皇子沈臨舟憤怒不已,怒罵三皇子。
還想帶著我們幾個暗衛殺出去搬救兵。
奈何實在寡不敵眾,很快落了下風,別說殺出去搬救兵了,連自己小命都保不住。
在我挨了幾刀後,貴妃身邊的宮人全成了屍體。
而沈臨舟身受重傷,已然昏迷。
沐川也為了保護他重重挨了一刀。
我正要過去幫他。
倒在地上的貴妃見狀掙紮著起來拉住我,讓我救六皇子離開皇宮。
她要我無論如何都要以性命相護。
本欲拒絕,可看到她苦苦哀求的模樣,看到沈臨舟那熟悉的眉眼和手腕上兩年前替我擋刀時留下的傷疤。
我還是點了頭。
就這樣,原本過了今晚便可自由的沐川為了替我爭取時間,留下殿後。
之後再無消息。
而我們雖然逃出來了,但是沈臨舟傷得很重,我帶他出來後便發起高熱,又因身份特殊,不好找大夫,沒能及時醫治,待他醒來已是半月後。
隻是,醒來的他變得與五歲孩童無異。
他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喊我姐姐。
這一聲姐姐,讓我沒辦法丟下他,也不放心交給其他人,所以,我帶著他一路南下去往揚州。
沐川說過,他是揚州人,若有一天能得自由,便回揚州。
一晃,距離那場宮變已經過去兩年了。
而我帶著變得癡傻的沈臨舟在揚州城外一個小山村隱居了兩年。
靠釀酒賣酒為生,在揚州城裏開了間酒鋪。
因為一邊釀酒賣酒,一邊打探消息,還要照顧僅有稚子之才的沈臨舟。
過去的沈臨舟文武雙全且宅心仁厚,頗得民心,認識他的人不少。
如今的新帝從沒有停止過對他的追殺。
所以住在村裏要更為妥當。
這樣下來,一月中滿打滿算,也隻有十日在賣酒,其餘時間都住在村裏。
不過因著釀酒的手藝不錯,很多揚州城的富人和外地的商人慕名而來,也算是在揚州城裏站穩了腳跟。
打聽起消息來也是方便不少。
隻是一直沒有沐川的消息。
但或許,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至少他還有活著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