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胡安大概是發現所有的牌都被我停了,終於坐不住了。
他回了家。
一進門,就看到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他似乎愣了一下,大概沒想到我會如此平靜。
“苒苒,你鬧夠了沒有?”他把車鑰匙甩到玄關櫃上。
“把公司弄得雞飛狗跳,你很有成就是嗎?”
我抬眼看他。
幾天不見,他清瘦了些,但精神不錯。
下頜線上那道熟悉的傷疤,在客廳的燈光下若隱若現。
“胡安,”我開口,聲音沙啞,“我們離婚吧。”
他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離婚?沈苒,你發什麼瘋?”
“就因為我沒在家裏陪你哭?孩子們出事我也很難過,但我是個男人,我得撐起這個家!”
“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陰陽怪氣,不可理喻!”
我笑了。
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撐起這個家?胡安,你撐起的是哪個家?”
“是你在外麵和你的女徒弟築起的愛巢嗎?”
他的臉色瞬間變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胡安的聲音拔高了八度。
“又是誰在你麵前嚼舌根了?圈子裏那些人看不得我們好,你不知道嗎?”
他走過來,想抓住我的手。
我避開了。
“韓薇的朋友圈,九宮格,愛心,親吻的剪影。”
我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這些詞。
“大冒險遊戲,你也信?”他矢口否認,臉上沒有一絲心虛。
“我們那天那麼多人,就是起哄鬧著玩的!”
“你能不能成熟一點?非要在這個時候給我添亂?”
他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屏幕上跳動著的名字,是“薇薇”。
胡安的身體僵住了。
他下意識地想按掉,但已經來不及了。
我看著他,眼神冰冷。
“接啊。”
“怎麼不接?你的寶貝徒弟等著你安慰呢。
他臉色鐵青,最終還是劃開了接聽鍵,走到陽台去。
聲音壓得很低,但我還是能聽到一些碎片。
“......沒事,她在鬧脾氣。”
“別多想,我很快就處理好。”
“乖,等我電話......”
他掛了電話,走回來,臉上已經恢複了那副不耐煩的表情。
“一點小事,你至於嗎?”
“我和她清清白白,就是師徒關係。”
“你再這樣無理取鬧,這個家就真的散了!”
我看著他這張寫滿謊言的臉,突然覺得很累。
心底最後一點餘溫,也徹底熄滅了。
“胡安,”我站起身,“我說最後一遍。”
“我們離婚。你,淨身出戶。”
他瞳孔猛地一縮。
“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