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過後,宋津年說要忙公事沒有回家。
白梨心知肚明他在陪誰,卻沒問過一句。
她默默地定了機票回國,打算回去妥善處理父母留給她的梨花巷。
宋津年得知消息,迅速調遣私人飛機,在白梨剛落地京市時就將她堵在機場。
男人雙眼布滿駭人血絲,聲音嘶啞:“阿梨,你怎麼一聲不吭就回國了?你知道我找不到你,快瘋了嗎?”
宋津年對白梨的占有欲近乎病態。
當年,僅僅因為她和一名同學在咖啡館坐了十分鐘,他就能暴怒地砸了整個店麵。
婚姻作廢的手續還要好幾天才能完成,為了不使他起疑心,白梨忍著惡心,“我接到律師的電話,我父母的房產有幾份文件需要我本人簽署,很急。”
“原來是這樣。”宋津年鬆了一口氣,他將白梨送上了等候在旁的轎車,“阿梨,以後不許這樣私下離開我的視線,你知道的,我的生命裏可不能沒有你!”
白梨沒有說話,轉向車窗的臉上卻露出了陣陣嘲諷:
宋津年,你說不能沒有我,可九天以後,你的世界裏將永遠遠沒有白梨這個人。
車子駛入梨花巷的家裏,白梨才剛下車,整個人被眼前一幕給刺激了。
梨花巷是白梨父母送給她的一處房產。
巷如其名,每到春天,梨花如雪綻放。
白梨父母離世以後,宋津年在漫天飛舞的梨花雨中擁住她,許諾今生今世都不會令她傷心。
他們甚至將過去的愛情膠囊深埋在這片梨花林中。
可如今,梨花樹林不見了,平地上突兀地多出了一座玻璃房。
“阿梨?你回國了?”葉沐沐從屋子裏走出來,態度親昵地攬住了白梨的胳膊,“你出國治療後,我的診所租期就到了!阿年,哦不,宋先生見梨花巷這裏空著,就暫時借給我做診所了。”
葉沐沐像是說漏嘴般偷看了一眼宋津年,宋津年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他們自以為掩飾得很好,殊不知那些小動作一個不落地落在白梨眼裏。
白梨的心裏泛起惡心。
宋津年才想起要解釋,“阿梨,沐沐就是暫時借用一下地方。我們都說好了的,在你回國之前,一定會把這裏恢複原樣。”
“那我現在回國了。”白梨突然出聲打斷他,“可以把梨花巷還給我了嗎?”
七年感情,白梨想要看看自己在宋津年心中,比不比得過恩人葉沐沐。
“阿梨,別那麼任性,是你回來得太突然。”沉默片刻,宋津年英俊的臉上露出為難,“過兩天沐沐要在這裏舉辦一場心理沙龍,請帖都發了。不如把主題改成梨花的,這樣你總不會再生氣了吧?”
極大的諷刺像是一根根鋼針,猛地插 入她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痛得她無法呼吸。
原來,父母留下的避風港被毀,是因為她任性的‘臨時回國’;
原來,那個曾經事事以她為先的宋津年,早已經優先選擇了葉沐沐。
白梨無聲無息地笑了。
“宋津年,”她的聲音輕得可怕,“你知道這些梨樹是怎麼來的嗎?”
她突然抓起地上被鋸斷的樹枝,“這些樹是我爸親自跪在苗圃裏栽種三天三夜來的,就因為我媽說過一句‘想給阿梨種一片會下雪的花’。”
樹枝的斷刺紮進她手掌,滾落了血珠。
白梨卻絲毫沒有察覺到疼,“現在你為了葉沐沐的心理診室,就把它們全鋸了?”
宋津年想去握她流血的手,“阿梨,我可以重新為你栽種......”
“不必了。”白梨不想再待在這片廢墟上,她一把推開宋津年,“你毀掉獨一無二的東西時,就該知道,它們永遠不會原諒你的。”
宋津年,我對你的愛就如同那些梨花樹一樣,獨一無二。
你毀了它,永生永世,都不可能再次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