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走兩步,本該在度假的趙成洲突然出現。
身上仍是白天那套衣服。
他抓住我的手,一反常態道:
“想去哪?今天朋友圈你沒問,安怡插嘴也沒反應。
這不對。”
什麼是對,大鬧一場然後被狠狠羞辱嗎?
我總是不敢去細想遺忘的998天。
這些日子,所有人都覺得我忘了,包括我自己。
但其實沒有。
醫院診斷單上寫著無法開口說話是心理原因。
嗓子早就好了。
重度抑鬱症軀體化要靠吃藥止疼。
身體它會記住。
見我沒有回應,他反而格外不安道:
“阿念,明天我們一起回老家看媽好不好?”
看著我麻木到平靜的神情,男人鬆了口氣。
立刻將我鎖進房間,聯係醫生過來。
注射經曆令我恐慌,拚命搖動門把手。
就在慶幸擰開準備逃走時,安怡倚在樓梯旁衝我笑。
她用譏諷的眼神上下打量我:
“江念,你可真夠惡心,記憶恢複還能厚臉皮賴著一拖再拖就等趙哥哥趕回來。
以前每次醒來看見我都會情緒失控,今天倒是很能忍啊。”
“不過也是,連親媽去世都不去見的人,除了賴在趙家也沒別的去處。”
說到這,安怡特地劃出一張合影。
“那天你膝蓋跪破也沒求到趙哥哥帶你去看親媽最後一麵。
他說你會忘,還不如帶我去多認識幾個音樂泰鬥,這張照片也是他拍的。”
刺耳的笑聲中,我顧不上身體疼痛,抬手扇了過去。
而安怡回過神看了眼前方樓梯,毫不猶豫地推了我一把,她則順勢裝暈。
雙腳踏空,我失去平衡往後仰去。
身體接連磕在台階棱角上。
最終“砰”的一聲,癱在樓梯盡頭。
眼前視線變得模糊不堪,耳邊響起傭人的。
趙成洲眼眶泛紅撥打急救電話。
當他得知安怡昏倒在樓上時,直接跨過我的身體,衝上樓抱起小情人往醫院趕去。
我聽見方姨發抖的聲音:
“那夫人怎麼辦,她渾身都是血。”
“別擋路,救護車五分鐘就到,小怡身體等不起。”
趙成洲很不耐煩,目光不小心對上我沾血的眼角。
“江念,你會忘的,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說完,他大步往外邁去。
五個小時後。
確認安怡無恙的男人,總算打聽起我在哪個醫院。
可翻遍市中心醫院也沒找到我的蹤跡。
而我在哥哥幫忙下剛跨省做完手術。
醒來枕邊仍是淚痕。
我做了個夢。
夢見趙成洲又在說我的傷是踏空摔下樓導致。
看著床邊瘋狂震動的手機被江源一腳踩碎,才敢確認噩夢終於結束。
十年婚姻半死半殘。
我與趙成洲之間緣分已盡。
他日相見,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