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時間過去,在深夜一場大雨過後,校園小路上不免留下幾處泥濘。
我故意設計,將一種不起眼的漿果汁液,布置在午休結束去操場的必經之路上。
上一世我的皮膚還沒有潰爛得那麼嚴重的時候,班級裏召開了破冰聚餐。
裴恬恬在喝了一口漿果汁後不斷長出片片紅疹,著急忙慌地離了場。
彼時我還不知道她的真麵目,隻是出於朋友過敏的關心,想帶她去醫院檢查一下。
沒想到她不僅不領情,甚至將我拒之門外,不肯見我。
我回憶這上一世的畫麵,暗自思考。
不久後,裴恬恬和周洋洋一起走來,邊走邊低聲抱怨著什麼,大概是關於防曬霜效果不好或者皮膚狀態不穩定之類的話。
顯然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根本沒注意腳下。
這時,裴恬恬一腳踩進一片濕滑的泥濘,腳下一滑,驚呼出聲。
為了穩住身體,她本能地伸手扶了一下旁邊的樹幹,手掌不可避免地沾上了漿果汁液。
“恬恬!” 周洋洋趕緊扶她。
裴恬恬站穩,看著自己臟汙的手掌和鞋襪,嫌惡地皺眉:“真倒黴!”
起初她可能隻是皮膚接觸泥漿處有點癢。
但幾分鐘後,當她走到操場邊緣陽光稍暗處時,腳踝和小腿沾到汁液的地方,開始泛起一片片不自然的紅疹。
裴恬恬煩躁地抓撓著,臉色難看。
“恬恬,你腿怎麼了?”周洋洋注意到她皮膚異樣。
“不知道,可能被什麼蟲子爬了吧,或者這泥不幹淨,過敏了。真是要煩死了!”
裴恬恬抓撓的動作更用力了,皮膚上紅痕越發刺眼。
看著自己手臂上依舊白皙但仿佛失去了一絲光澤的皮膚,她眼底的焦慮和恐慌幾乎要溢出來。
係統在輕微排斥帶來的不適和被我不斷幹擾“斷糧”的雙重壓力下,她幾乎抓狂。
而我就站在不遠處靜靜注視著她。
確認了係統排異反應後。
可供我利用的、她的弱點,又多了一個。
......
裴恬恬的焦躁肉眼可見地升級。
我多次觀察到,她像一頭困在籠子裏的餓狼,圍著獵物打轉卻找不到下口之處。
在我以為她幾乎無計可施時,一些惡意揣測的言論悄無聲息地在女生群體中蔓延開來。
起初是角落裏模糊的竊竊私語,眼神的閃爍,然後是走廊上擦肩而過時毫不掩飾的打量,帶著鄙夷和獵奇的興奮。
“喂,聽說了嗎?經濟係的那個許晴晴。”
“哪個?就那個軍訓捂得跟銀行劫匪似的?”
“對!看著清高得不得了,嘖嘖,私底下......嘖嘖嘖......”
說話的人刻意壓低聲音,卻又保證旁邊的人能聽清,“聽說可亂了,經常夜不歸宿!有人親眼看見她淩晨從校外酒店出來!”
“真的假的?!看著不像啊!”
“何止!聽說她身上有那種病!就是那種......見不得人的!不然幹嘛捂那麼嚴實?心虛唄!”
聲音裏充滿了惡意的篤定。
“哇靠!這麼勁爆?怪不得皮膚那麼好,不會是......”
流言像被澆了汽油的火星,瞬間燎原。版本在傳播中飛速變異、升級:
從夜不歸宿到“明碼標價”,從莫須有的“病”到“私生活極度糜爛”,甚至開始編造她如何利用外貌“蠱惑”教官、學長。每一個細節都被添油加醋,每一個眼神都被解讀成“心虛”或“放蕩”。
我的名字,短短幾天,就從“防護過度的怪人”變成了“水性楊花、身染惡疾”的代名詞。
前世那種被流言淹沒、百口莫辯的窒息感再次排山倒海般襲來。
我麵無表情地穿過走廊,無視那些指指點點和刻意放大的議論。
輿論還在不斷發酵,但我還是沒有出麵解釋。
李悅氣得滿臉通紅,好幾次想衝上去跟那些嚼舌根的人理論,都被我死死拉住。
“晴晴!她們太過分了!怎麼能這樣胡說八道!” 李悅氣得直跺腳。
我緊緊抓住她的手臂,聲音卻異常平靜:“小悅,別去。沒用的,你現在去吵,隻會讓她們說得更難聽,覺得我們惱羞成怒。”
“可是......”
“沒有可是。” 我打斷她,眼神透過人群,仿佛看到了幕後那雙推波助瀾的手。
“讓子彈再飛一會兒。現在跳得越高,摔得才越慘。”
等這個事件的傳播度越來越廣,我要事件造謠者要承擔的,是成倍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