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深的臉上帶著微笑,他緩緩伸出雙臂,抬腳迎了上去。
但當他看到走進來的蘇皎皎時,手臂僵住了。
蘇皎皎穿著一件粉色禮服,看到陸景深時,提著裙擺走了過來。
看到蘇皎皎身上穿的那件衣服時,陸景深的眼神中帶著一絲不可置信。
這家禮服明明是他讓禮服店的店員送給江晚吟的,為什麼現在穿在蘇皎皎的身上?
還是說他的晚晚出什麼事了?
想到這個可能,陸景深拿出手機抬腳就打算離開。
看出了他的意圖,蘇皎皎抓住他的手臂,聲音裏帶著委屈:“景深,你不是說這場生日宴隻是走個過場嗎,為什麼要把這裏布置得這麼華麗?”
“還是說你是真的打算跟江晚吟重新在一起,跟我分開?”
“景深,你真的喜歡上江晚吟那個賤人了嗎?”
不知道是哪個字眼惹怒了陸景深,聞言他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他揮開蘇皎皎的手:“我現在沒時間跟你解釋,況且誰讓你現在過來的?這件禮服又為什麼會在你的身上?”
蘇皎皎的表情有些受傷,她聲音顫抖:“是你說要在慶功宴上告訴江晚吟一切,但是之後呢?你會重新跟她在一起嗎?”
“我最喜歡白百合討厭玫瑰花,但你卻為了江晚吟把我喜歡的百合花丟在垃圾桶。我不喜歡跳脫的氣球和彩帶,可你卻布置的滿場都是,景深,你要為了江晚吟放棄我們之間的感情嗎?”
蘇皎皎沒有壓低聲音,甚至因為委屈和不甘顯得聲音有些尖銳。
這些話準確無誤地傳到了在場每個人的耳中,原本熱鬧的氣氛變得安靜。
陸景深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趁著陸景深沒說什麼難聽的話,那群兄弟打算把蘇皎皎勸走。
可還沒來得及動作,現場的音響突然傳來一陣巨大的噪音。
原本歡快的音樂被打斷,取而代之的是一通電話錄音。
尖銳的女聲和蘇皎皎的聲音重合。
“江晚吟,前幾天我送你的禮物還喜歡嗎?”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可笑。我告訴你,其實景深根本沒死,他隻是為了跟我在一起才假裝車禍去世,才假裝成清野。”
“他寧願讓你背負著寡嫂的名義,也不願意出來告訴你他不愛你,我勸你還是早點離開,否則你的笑話指揮越來越大。”
“江晚吟,從頭到尾你輸的徹底!”
隨著電話錄音一點點被放出來,陸景深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緊緊攥著自己的手指,直到指節泛白。
錄音結束的瞬間,他猛地轉頭看向蘇皎皎,語氣冷得可怕。
“蘇皎皎,你對晚晚做了什麼?”
蘇皎皎被他的眼神嚇得後退一步,反應過來後有點癲狂地哈哈大笑。
“景深,難道我說的不對嗎?你難道不就是為了我才假死換身份的嗎?”
陸景深垂在身旁的手微微顫抖,他猛地轉身離開,撞倒了放在一旁的一瓶香檳。
走廊盡頭的消防通道裏,陸景深第九次按下撥號鍵。
可結果卻沒有任何變化,機械女聲用中英文重複著:“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空蕩的樓梯間裏形成詭異的回聲。
他再也忍不下去,順著消防通道跑到一層。
一路上,他邊開車邊重複著一個動作。
把江晚吟的手機號碼輸進入,隨後按下撥號鍵。
可電話卻一次也沒有打通過。
別墅的大門被他緩緩推開,裏麵漆黑一片。
陸景深下意識地喊出那個稱呼:“嫂子?”
一秒、兩秒、三秒......
別墅裏依舊一片死寂。
陸景深再也忍受不了,大聲地喊出:“晚晚?我是景深,我回來了!”
他的聲音在空蕩的客廳蕩漾出一聲聲回聲。
過了很久,別墅裏也無人回應。
他打開客廳的燈,順著樓梯緩緩走到二樓主臥門口。
曾幾何時,他和江晚吟還在還在這個房間徹夜纏綿,可這次他卻連門也不敢推開。
手掌放在門把手上,陸景深的心臟莫名跳的很快,一股慌張莫名彌漫在心頭。
當他緩緩推開門,眼前的景象讓他不自覺地瞪大了雙眼。
衛生間、衣帽間......
房間裏的每個角落放了些什麼東西,他全都爛熟於心。
可這次目之所及,什麼都沒剩下。
一瞬間,陸景深高高築起的心裏防線瞬間崩塌。
從心底瘋狂湧出的慌張和絕望霸占了他的神經。
他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茫然無措地四下翻找。
衣櫃、桌底、床底,所有能藏人的地方他全都找了個遍。
他不相信他的晚晚在知道真相後會這麼輕易地離開,他晚晚肯定隻是吃醋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陸景深快不走向書房,拉開抽屜。
護照、身份證、銀行卡,所有的東西全都消失不見了。
隻有桌子上,靜靜地放著兩樣東西。
一個情侶對戒,和一本戀愛日記。
陸景深手指顫抖著拿起那個對戒。
這是他和江晚吟結婚的時候,在婚禮上他送給她的那枚戒指。
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有摘下來過。
可現在,江晚吟不知道去了哪裏,這枚戒指卻被留在了這裏。
陸景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去想那個最壞的結果。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助理的電話:“你去查一下晚吟現在在哪裏,不管她去了哪裏必須要給我找出來!”
助理應聲之後,這通電話仿佛成為了他最後的救命稻草。
陸景深坐在沙發上,仰頭看著潔白的天花板,他從來沒有覺得時間過得如此漫長。
不多時,助理的聲音在電話那端響起:“陸總,江小姐的身份信息已經被注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