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原本就低血糖,工作起來總忘記吃飯,剛剛又休克暈倒,萬幸送醫及時沒什麼大礙,但老年人體質弱,醫生建議住院三日。
“我去,我去照顧外公。”
姐姐一把推開我,鑽進等在門口的專車裏,砰得一聲關上門,生怕我搶了她風頭。
保姆愣在原地。
“你姐姐,她就空著手去阿?”
因為她根本就不會,更不想照顧人。
作為第一個出生的孩子,媽媽格外嬌慣,從小就訓導我多忍讓姐姐,就連她的內衣褲都扔給我手洗。
姐姐還冷嘲熱諷,說我天生就來伺候她這個公主的。
可她現在卻上趕著去伺候人。
我囑咐保姆收拾好外公的日常用品,又借著采買的由頭在街上閑逛了一整日,給足了姐姐表現的時間。
到了醫院,小護士吐槽說,姐姐剛來那會還很上心,推著輪椅跑前跑後帶外公做檢查,沒多久就嫌累。
外公輸液管回血了,手背腫得老高。
她還在一旁打瞌睡,被護士叫醒了還發脾氣,等回過神來,外公的臉已經黑透了,冷聲讓她安心回鄉下大伯家待著。
她甩臉子跑出病房,猛地撞上我,狠狠扇了我一巴掌,眼底恨意磅礴。
“賤丫頭你給我等著,要不了兩年,我弄死你比碾死一隻螞蟻還容易,我倒要看看那死老頭還怎麼偏心護著你。”
她這份底氣大概是寄希望於,上一世在深市隻手遮天的富豪丈夫。
可我也不會坐著吃幹飯。
這些年有我的陪伴,外公享盡天倫之樂,一開心,連留著當棺材本的獨棟小樓都悄悄過戶到我名下。
深市是將來的超一線城市,這棟前後三百多平的二層小院,未來光拆遷費都能拿到大幾千萬。
有了這筆錢就能做很多事了。
十六歲這天,家裏來了一位貴客。
男人背影寬厚,端坐在梨花木沙發上,和外公相談甚歡。
聽見腳步聲,他側過臉望向我,笑容溫和,眼底卻藏著狠厲。
猶如一條冰涼的毒蛇爬上我脊背。
是他。
蕭行舟,姐姐上一世的豪門丈夫,親手割斷我舌頭的人。
蕭氏家族在港城靠見不得光的產業起家,雙手不知道沾滿多少人的鮮血。
改革開放後,他們想洗白資產,收購大陸的國有企業是最快的方式。
但想洗白資產的遠不止蕭氏一家。
事成之前,任憑勢利再大,他也得在外公麵前放低姿態。
也是我,將他和姐姐,徹底踩死在汙泥裏的唯一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