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7月13日。
我的症狀越來越嚴重了,竟然把晚晚當成那個賤人!
我差點打了她。看著她驚恐的眼神,我才清醒過來。
不行,我不能傷害晚晚。】
【2024年11月3日。
奇怪,他不再換我的藥了。
可我反而更害怕。是不是他覺得我已經構不成威脅了?
我得想辦法保護晚晚,至少要撐到她高考結束。】
後麵幾頁字跡歪歪扭扭,像是極力控製顫抖的手寫下的。
【晚晚今天又躲著我了。
她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個怪物。
可我不能解釋,不能讓她知道她最愛的爸爸是個魔鬼。
就讓她恨我吧,至少這樣她能平安長大。】
日記本從我手中滑落。
那些我以為的“媽媽發瘋”的瞬間,突然都有了全新的解釋。
她翻爸爸的口袋,是怕他又去找那個女人;
她歇斯底裏的爭吵,是因為發現了新的背叛;
她日漸恍惚的神情,是藥物在侵蝕她的理智。
而爸爸那些看似溫柔的縱容,
不過是為了讓所有人都覺得媽媽是個瘋子。
我跪坐在地上,看著那瓶床頭的藥瓶。
她知道我害怕她、躲著她。
所以隻能在我睡著時,輕輕撫摸我的頭發,多看我幾眼。
原來媽媽不是瘋子。
第二天我衝進電腦城購置了全套監控設備。
將它們隱秘地安裝在家中的各個角落。
我守在酒店,終於看到鏡頭裏出現爸爸和那個女生。
“這破照片還掛著?”
女生不滿的去摘牆上的全家福。
爸爸低笑著摟住她的腰。
“再忍忍,晚晚偶爾還要回家的。”
“忍忍忍!我都忍了這麼多年了!”
女生突然拔高音調。
“現在那個瘋婆子都不在了,你還讓我忍什麼?”
她不滿的把相框扔到地上。
“家長日怎麼辦?”
“你女兒不是要那個瘋子出席嗎?”
“晚晚早就不在乎她媽了。到時候隨便編個理由說她媽不願意來,再哄哄她就好了。”
我的心沉到穀底。
被放鴿子的家長會、被缺席的畢業典禮。
他都是這麼哄我的,還說“媽媽不是故意的,不要怪她。”
原來那個時候開始,我就是被騙了嗎?
“我等得夠久了。”
女生倚在爸爸懷裏。
“這些年你慢慢給她換藥,讓她瘋到連女兒都認不出來。你什麼時候才能娶我?”
“別急。”
爸爸撫摸著她的頭發,“那種地方她撐不過四年。等晚晚畢業,我們就結婚。”
我腦子嗡的空白了。
那種地方?
媽媽去哪裏了?
沒等我反應過來,爸爸的消息彈了出來。
“晚晚,爸爸一個人來參加活動可以嗎?你媽媽突然鬧脾氣,說大學裏漂亮女生太多,死活不讓我去。我瞞著她偷偷去看你好不好。”
我盯著這條看似體貼的短信,胃裏翻湧著惡心。
放在從前,我會心疼爸爸的委曲求全,會為媽媽的“瘋癲”感到羞恥。
覺得溫柔的爸爸又一次包容了媽媽的“無理取鬧”。
可如今沉默許久,最終隻回了一個“好”字。
我低頭翻看媽媽的手機和日記,想找到一絲線索。
打開因沒電而關機的手機。
在通話記錄裏,發現三天前有一通6秒短暫通話。
緊接著就是同一個號碼的17個未接來電。
難道媽媽就是那天消失的?
我猶豫著回撥,電話竟然被秒接。
“曉曉?你終於接電話了!你沒事吧?”
一個陌生男聲急切地問道。
“我是薛春曉的女兒,”
我遲疑地開口,“請問您是......”
電話那頭突然沉默了幾秒。
“晚晚?”
我愣住了。
他知道我?
那他會不會知道媽媽消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