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有時候我也會想，是不是爸爸真的做了什麼？

才讓媽媽這麼疑神疑鬼的瘋狂。

可這麼多年，她翻遍爸爸的手機，跟蹤他的行程，甚至偷偷記下他同事的車牌號。

最終都隻是不了了之。

我也在日複一日的爭吵中，漸漸站在了爸爸這邊。

對爸爸隻有心疼。

他白天要工作，晚上還要應付媽媽無休止的猜忌。

甚至要收拾媽媽造成的爛攤子。

初三那年爸爸公司團建回來。

因為遊戲在襯衫領口蹭到一抹口紅印。

媽媽直接抓起剪刀把他的襯衫剪成碎片。

爸爸站在原地，任由她發泄。

直到她剪累了，癱坐在地上哭，他才蹲下來抱住她。

輕聲說，“沒事了，沒事了。”

而我站在走廊拐角，嚇得不敢出聲。

後來，她開始跟蹤爸爸。

發現爸爸換了新秘書。

媽媽不知從哪裏打聽到是個年輕女孩，從此每天都要檢查爸爸的手機。

通話記錄要一條條核對，微信聊天要逐字審閱。

有次爸爸開會調了靜音，媽媽連續打了十幾個電話。

最後她直接衝去公司，當著全部門的麵把咖啡潑在爸爸身上。

指著他罵道，“你是不是又去見那個賤人了？”

這些年來，爸爸的解釋永遠千篇一律。

“客戶送的”“同事不小心”“你誤會了”。

而媽媽的回應也永遠不變。

“撒謊！”“騙子！”“我要殺了那個賤人！”

深夜的爭吵聲經常穿透牆壁。

碎裂的聲響和她歇斯底裏的哭嚎此起彼伏。

隻有爸爸溫柔的哄勸聲始終如一。

我在書包裏藏了耳塞，爸爸發現後給我買了降噪耳機。

摸著我的頭說，“專心學習就好。”

可我知道，他轉身就會去安撫那個瘋女人，像過去一樣溫柔的縱容她。

隨著家長日的時間越來越近。

猶豫再三，我決定周末偷偷回家一趟。

因為學校要求父母雙方出席。

我要親自邀請爸爸，順便“通知”媽媽。

我特意沒提前告知，想給他們一個驚喜。

拖著行李箱走到後門時，隱約聽見客廳傳來女人的笑聲。

不是媽媽那種神經質的尖笑，而是年輕女孩清脆的聲音。

放輕腳步，從門縫裏窺見爸爸正摟著一個女孩的腰，低頭吻著她。

我死死捂住嘴，不敢相信看到的畫麵。

那個在我記憶裏永遠溫柔包容的爸爸，此刻正低頭吻得纏綿。

女孩仰起臉時，我認出她是公司年會照片上站在爸爸身後那個女生。

而當時媽媽死死盯著那張照片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