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民間便傳出流言,說皇後嫉妒成性,是個不折不扣的毒婦,難怪這些年陛下的後宮一直空懸。
我成了禍國的妖後。
各種臭雞蛋爛菜葉砸在我的身上。
回到宮中,宮女哭著跟我請罪:
“娘娘,柴房的柴火全被人潑濕,用不了了。”
“內務府的人也不肯多給奴婢,說是陛下的旨意,娘娘如今隻配拿最低位份的份例......”
我一愣,扶她起來。
“沒事,洗冷水也行。”
宮女替我委屈:“陛下曾經那麼疼愛娘娘,若不是那個公主橫插一刀,娘娘怎麼會淪落成這般......”
就在這時,雕花屏風映出一道身影。
聲音冷冷響起:
“來人,把皇後身邊的宮女拖去慎刑司,使勁掌嘴。”
“直到她這張嘴再也說不出話為止。”
“不行!”
我從浴桶裏嘩然起身。
段修璟眸色微暗,走進來,擋住我的去路。
“阿離,你光著身子想要去哪?”
我隨手扯過裏衣披上,整個人都在顫抖。
“段修璟,放過她,我求你了。”
段修璟神色微動,手觸碰到我肩膀,他怔住:
“為什麼你身上這麼涼?”
又探了探浴桶裏的水溫,蹙眉看向我。
“你故意的?”
我淡聲解釋:
“柴房木材被人弄濕了,內務府不肯給新的,洗不了熱水。”
段修璟指尖捏住我的下頜。
“嗬。”
他嗤笑一聲。
“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人要害你?”
“以前宮內從未發生這種事,如今瑤兒才來幾天,就出現了。”
“阿離,你想栽贓瑤兒。”
我咬著唇,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為什麼就不能是南瑤想對我下手?”
“孤一直陪在她身邊,她沒機會。”
我沉默下來。
心臟宛如被撕.裂一個口子,不停有寒風往裏灌。
再多的解釋在無條件的偏愛麵前,都沒有用。
“陛下!梧桐宮突然走水了!”
外頭有宮人來報。
段修璟麵色大變,轉身就走。
我悄悄鬆了口氣,趕緊跑到慎刑司,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可還是晚了。
宮女被掌嘴到雙頰紅腫成豬蹄。
口吐鮮血白沫,牙都掉了幾顆。
我抱著昏死的她默默流淚。
給她塞了幾錠金子,還有出宮令牌,留下字條讓她醒了以後離上京越遠越好。
三日後。
我在大殿上重新見到成了一具屍體的她。
段修璟目光像是淬了冰。
“皇後身邊的大宮女,畏罪潛逃,已經處死。”
我感覺大腦裏一根弦斷了。
我開始尖叫,開始痛哭流涕,開始指著段修璟的鼻子罵他是畜生。
從始至終,他都隻是冷冷看著我發瘋。
最後,我哽咽地問:“......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段修璟語氣輕淡:“她去梧桐宮放火,燒傷了瑤兒的頭發。”
我像是全身被凍僵了。
“就因為這個?你就要她的命?”
“而且她根本沒有機會去——”
段修璟指腹輕柔擦去我眼角的淚痕。
“一個賤婢,死就死了。”
“阿離,我重新給你安排了品行端正的伺候宮女。”
“這下沒有人會在你耳邊亂嚼舌根,把你教壞了。”
“我們還會像從前那樣。”
我麻木地跌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宛如失去靈魂的木偶。
“今天......是什麼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