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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雙腿徹底麻木。

手機屏幕是這間屋子裏唯一的光，映著我慘白的臉。

我需要一個解釋。

我翻遍通訊錄，指尖停在“阿姨”兩個字上，那是趙宇的媽媽。

電話撥了出去。

響了很久，就在我以為無人接聽時，對麵傳來一個睡意惺忪、極不耐煩的女聲。

“喂？誰啊？”

我喉嚨幹得發疼：“阿姨，是我，林曉。”

對麵沉默幾秒，聲音瞬間尖利起來。

“林曉？你還有臉給我打電話？我兒子呢？你把我兒子弄哪兒去了！”

我被這劈頭蓋臉的指責問懵了。

“阿姨，是趙宇......他拿走了我們所有的錢，五十萬，他去了澳門。”

“放屁！”趙母的聲音尖刻惡毒，“我兒子老實本分，一定是你這個狐狸精帶壞了他！錢是不是被你吞了，現在來汙蔑我兒子！”

荒謬。

我氣笑了，笑聲比哭還難聽。

“阿姨，你兒子朋友圈發的照片，全世界都看見了。”

“照片可以P！你看我們家趙宇老實，就想騙光他的錢是不是？我告訴你林曉，趕緊把錢還給我兒子！”

我捏緊手機，骨節都在發痛。

我從沒想過，一個人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

“阿姨，你兒子不僅偷了我們的首付，還用我身份證貸了五萬塊網貸，現在催債的電話都打到我這兒了。”我冷靜地陳述事實，每個字都剮著我的心。

電話那頭突然安靜了。

許久，我聽到了壓抑的哭聲，趙母的聲音和剛才判若兩人。

“曉曉啊......”

她聲淚俱下。

“阿姨求你了，你救救趙宇吧......他也是一時糊塗啊！”

我冷漠地聽著，一言不發。

“他......他不止欠了那五萬，”趙母的哭聲越來越大，“他在外麵還欠了好多高利貸！那些人說，再不還錢，就要......就要他的命啊！”

她的話虛假又拙劣。

“曉曉，你是個好孩子，你和趙宇有五年感情啊！你幫幫他，好不好？先把高利貸還上，不然那些人真的會殺了他！”

我終於冷笑出聲。

“阿姨，一分鐘前，你還在罵我是狐狸精。”

“那是阿姨急糊塗了啊！”她急切地辯解，“曉曉，你就當可憐可憐我，救救他吧！”

“我拿什麼救？”我的聲音冰冷，“他卷走了我所有積蓄，還讓我背上五萬的債。我現在連下個月的房租都交不起。”

“你可以再去借啊！你不是在大公司上班嗎？工資不是挺高的嗎？你先借錢把他救出來，以後讓他慢慢還你！”

我掛斷了電話。

再聽下去，我會吐。

第二天，網貸公司的催收如期而至。

起初隻是電話轟炸，我拉黑一個，新的號碼就立刻打進來。

後來，我的手機開始收到彩信。

點開第一張，我遍體生寒。

那是一張不堪入目的照片，我的頭像被P在了一個赤裸的女人身上，配著一行字：【欠債還錢，賣身可抵。】

緊接著，我的微信炸了。

大學同學群、公司部門群、甚至許久不聯係的高中好友，都在@我。

有人發來截圖，就是那張P過的裸照。

有人震驚地問：【林曉，這是你嗎？】

有人隱晦地勸：【小曉，是不是遇到困難了？千萬別走歪路。】

更多的是沉默，和背後無聲的議論。

我在所有熟人麵前，被公開淩辱。

我社會性死亡了。

我關掉手機，但催收沒有停止。他們開始轟炸我通訊錄裏的每一個人。

我的父母、親戚、朋友、同事......無一幸免。

公司領導把我叫進了辦公室。

人力總監和我的直屬上司坐在我對麵，表情嚴肅又尷尬。

“林曉，”人力總監清了清嗓子，“你的事，已經對公司造成了很不良的影響。”

我的上司歎了口氣：“小曉，我們知道你可能是受害者，但是公司有公司的規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