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川鬼使神差地來到樓上科室,在VIP病房裏看到正在收拾東西的陳馳,林清婉站在一旁溫柔地勸道:“醫生說還沒徹底痊愈,你再多住幾天......”
“不必!”陳馳倔強地拒絕,“一晚八千的病房,我住不起。”
林清婉不僅沒有被懟的不悅,反而用前所未有的溫柔語氣說道:"阿馳,我早說過這些不用你操心。"
陳馳抿唇,像一座冰冷的雪山:“這幾天的費用,我會掙了還給你。請你不要再打擾我的生活,我真的不想沾染豪門的感情,更何況你還是一個有夫之婦,這次隻是過敏?那下次呢?”
說完,他拎起自己的運動包,和門外的季淮川對視上,卻還是悶頭衝出去撞上了門外的季淮川。
兩個人同時悶哼出聲。
"阿馳!”林清婉幾乎是瞬間衝上前,上下檢查,語氣急切:“傷到那裏了嗎?有沒有哪裏痛?”
陳馳退後避開他的觸碰:“林小姐還是擔心擔心自己的丈夫吧,畢竟他的身份,比我金貴多了。”
“不,你對我來說更重要。”
林清婉的目光掃過季淮川蒼白如紙的臉,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但那抹情緒轉瞬即逝,很快被冷漠取代。
她周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聲音不帶一絲溫度:“季淮川,給陳馳道歉。”
季淮川不可置信地抬起頭,對上她冷漠的眼神。
腰間傳來的刺痛和心口的鈍痛交織在一起,讓他幾乎站立不穩。
季淮川還沒反應過來,陳馳突然後退鞠躬:“我先向你道歉,對不起。”
“但如果不是你故意在門口偷聽,我也不會撞到你,所以你也要向我道歉。雖然我在你眼中連路邊的野草都不如,但並不代表你就可以不向我道歉。”
林清婉淪陷的眼神切換季淮川臉上便化成失望,嫌惡不已:
“你的身份也是我給你的,沒有我,你什麼都不是,就連你爸當年都不要你,趁我還沒有發火之前,趕緊給阿馳道歉。”
季淮川怔住,喉嚨像被塞進一團浸了冰水的棉花。
她的話一字一句砸下來,卻比冰錐還要鋒利,將季淮川深埋於心、舔舐多年都未愈合的傷口狠狠撕開。
他望著女人陌生又熟悉的眉眼,想起那些驚醒的深夜,他握著拳頭,把傷疤展露出來的模樣。
彼時的林清婉溫柔吻著他的額頭,說她會給他一個幸福的家,會好好愛他們的孩子。
可現在她一件都沒有做到,反而一遍一遍地在他的傷口上,撒上粗糲的鹽。
見季淮川沉默,林清婉眸色一暗:
“你這個樣子是仗著讓我懷上了你的孩子是嗎?”
季淮川渾身冰冷,他看見知妍眼中明晃晃的威脅。
他在意的,隻有這個孩子了啊......
萬箭穿心,大抵如此。
他強忍喉間腥甜,屈辱地彎腰,啞著聲音說了句抱歉。
陳馳勉強點頭,再次冷聲道:“另外,我明確的告訴你,我對插足你們夫妻之間感情沒有任何想法,可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針對我。上次是畢業典禮,這次是餐食下毒,我雖不像您那麼有手段,但是我也不是任你欺負的小白花,這次我絕不與你善罷甘休。”
話音剛落,他大步離開,林清婉毫不猶豫地追上。
季淮川不可置信地抬眼看向林清婉的背影,家中廚房有監控,他有沒有做林清婉一清二楚。
可她卻沒有告訴陳馳。
他明白了,她還是默認他來做那個壞人。
隻有他這個“反派”足夠惡毒,隻有她和陳馳的感情遇到“阻礙”。
他們才能順理成章的越走越近,感情升溫才能更快。
季淮川失魂落魄地回到病房,看見床頭基因檢測的報告。
他突然笑了,每笑一聲都酸澀不已。
他讓司機將他送回家,花園裏的曼塔玫瑰肉眼可見的頹敗。
他剪去兩株,蹲在花園旁邊喃喃自語。
林清婉,你隻有兩次機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