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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相信長公主是無心之失。”

“且此畫對微臣來說，並無特別之處。”

最終長姐受的處罰比我計劃中輕了很多。

我心煩不已地回到宮中，在心底將沈晏奚翻來覆去痛罵百遍。

我剛回到大胤時，父皇恩準我和宗室子弟一同去聽帝師授課。

紈絝子弟一個比一個混不吝。

“欸，昌平你怎麼回來的呀，跟哥幾個說說唄，聽說東狄人都好女色，尤其是獸人......”

後麵的話愈發齷齪肮臟。

我裝作懵懂，隻看著他們笑。

腦中卻已經編排好了他們的死狀。

“各位哥哥在說什麼呀，昌平聽不懂？”

眾人嗤笑：

“原來是個真傻子。”

“難怪有娘生沒......”

我嘴角的笑容僵了一瞬。

他們可以嘲笑作踐我，可唯獨我母妃，他們任何一個人都不配。

袖中匕首滑落，要出手的前一瞬，院中響起了沈晏奚的聲音。

“住口。”

清絕的白色身影從門外步入，隻一眼，眾人就偃旗了息鼓。

“凡方才出言不遜者，抄《論語》十遍。”

我掩去眸底複雜神色。

沈晏奚，原來當年的事，你也會愧疚嗎？

可該報的仇，我絕不會手軟。

接下來一個月裏。

勇安侯世子外出打獵時不慎從山崖跌落，摔斷了左腿。

定國公最心疼的外孫逼良為娼之事被揭發，狠挨了一頓家法兼禁足半年。

......

這些都是當日帶頭奚落我之人。

東狄十一年，琴棋書畫我樣樣不通。

可倘若沒有權術心計，我也不會活著回到大胤。

我開始明裏暗裏培植自己的勢力。

父皇明目張膽的偏寵，便是我最大的依仗。

我漸漸了悟，我想要的都可以靠自己得到。

包括權勢。

也包括帝師。

可沈晏奚總是事事同我作對。

我也並非事事都能如意。

那藥本是在宮宴上要下給太子的。

可最後卻出現在我杯中。

尋常劑量的情藥，作用在獸人身上效果十倍不止。

我借故離席，找了個偏殿緩解藥效。

身上臉上緋紅一片，整個人像是從水中撈出來一般。

連獸身的狐狸耳朵和尾巴都現了出來。

最難耐之時，我拿出袖間匕首，刺穿了掌心。

終於快要撐過藥效的時候，卻聽見有人醉醺醺地朝這邊過來。

我提著最後一口力氣，握緊了匕首。

那人將推門而入的一瞬間。

泠然如山澗冷泉的嗓音響起：

“定國公世子，該回席了。”

而後他推門而入。

不顧我抗拒的眼神，拂掉我手中匕首，喂了我一顆藥丸。

連喂藥時不小心觸碰到我的唇的指尖。

都要掏出錦帕擦了又擦。

那是我自回大胤以來最狼狽的模樣。

蘇越找到我的時候，我隻剩最後一絲意識了。

聽到他的聲音，我放下心來。

任他將我抱回宮。

蘇越是從前母妃宮中的太監。

母妃下葬後，他偷偷斂了一枚指骨給我。

留作紀念。

也是我十一年間，唯一留下的來自故國的東西。

我每日把它掛在胸前。

因此回來後，我便討了他來，做宮中的管事。

獸人和太監，都是沈晏奚厭惡的東西。

凡是他厭惡的，我都喜歡。

所以我不斷縱容蘇越給他添亂。

他不舒心，我就舒心了。

南河決堤，水患連綿。

父皇將賑災一事全權交由我掌管。

自己動身前往荊山禮佛。

沈晏奚在明延宮外站了兩個時辰，我才慢悠悠讓蘇越開門。

他一身白衣勝雪，淡色薄唇緊抿：

“帝姬如何才肯放過他們？”

我撫著手上蔻丹輕笑：

“不若帝師自薦枕席，興許將本宮伺候高興了，本宮就願意救救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