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麵麵相覷,不敢上前。
“愣著幹什麼?”晏驍冷聲道,“若是她出了什麼事,你們擔待得起嗎?”
侍衛隻得硬著頭皮,顫抖著捧起孟離淺的腿,低頭吸毒。
她看著晏驍專注地為孟青吟吸出毒血的樣子,忽然扯了扯唇角,笑了。
原來,連生死關頭,他都分得這樣清楚。
太醫匆匆趕來,卻隻帶了一顆解毒丸,另一顆需要現場調配。
“先給青吟。”晏驍毫不猶豫道。
他轉頭看向孟離淺,語氣平淡:“你再堅持一下。”
孟離淺渾身發抖,侍衛雖吸了毒血,可餘毒未清,劇痛如烈火灼燒四肢百骸。
她死死咬住唇,直到口中溢滿血腥味,最終痛暈過去!
再醒來時,已是次日傍晚。
蛇毒已解,可屋內空蕩蕩的,隻有山莊的侍女守在床邊。
“小姐醒了?”侍女連忙端來溫水,“您昏迷了一日,可算醒了。”
孟離淺嗓音嘶啞:“他呢?”
侍女神色一僵,低聲道:“小侯爺……在照顧二小姐。”
她閉了閉眼,什麼都沒說。
窗外,暮色沉沉,山風嗚咽,像極了她那顆早已冰冷的心。
此後幾天,孟離淺和孟青吟一起留在溫泉山莊養傷。
孟離淺的傷漸漸好轉,而晏驍始終未曾踏足她的屋子一步,她偶爾從窗邊望出去,能看見他陪著孟青吟在庭院散步,或是親手喂她喝藥,眉目間的溫柔刺得她眼睛發疼。
可她已不在意了。
傷養好後,一群人便打算回城,可才剛走出莊子,侍衛卻匆匆來報。
“小侯爺,京城突發瘟疫,城門已閉,暫不能回。”
晏驍眉頭緊鎖,沉吟片刻後道:“既如此,便在莊子裏多住幾日,誰也不許擅自外出。”
孟離淺聞言,指尖微微一頓。
前世這場瘟疫來勢洶洶,死了不少人,她自然不會出去找死。
可沒想到,當天傍晚,她在池邊喂魚時,卻看見孟青吟帶著侍女鬼鬼祟祟從後門溜了回來,懷裏還抱著一大堆東西。
“你去哪了?”孟離淺攔住她。
孟青吟不耐煩地甩開她的手:“悶得慌,出去轉轉罷了。”
“現在瘟疫肆虐,你還私自外出?萬一染上病……”
“這不是沒事嗎?”孟青吟不耐煩地打斷,狠狠撞開孟離淺,“管好你自己吧!”
孟離淺望著她的背影,心中隱隱不安。
果不其然,當晚,她便突然高熱不退,渾身發冷,喉嚨如火燒般疼痛,她蜷縮在床上,聽見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砰!”
房門被猛地踹開,晏驍怒氣衝衝地闖進來,一把將她從床上拽起:
“現在瘟疫這麼嚴重,你還偷偷跑出去?害得青吟也染上了瘟疫!”
孟離淺張了張嘴,想解釋是孟青吟自己溜出去染的病,還傳染了她,可喉嚨疼得發不出聲音。
晏驍見她沉默,隻當她是默認,直接拽著她拖到了孟青吟的房間,將她丟到太醫麵前。
“你不是說治瘟疫的藥需人試藥嗎?”他冷冷道,“用她試。”
孟離淺艱難地抬頭,不可置信地望向晏驍,那雙曾經讓她魂牽夢縈的眼睛裏,此刻隻有刺骨的寒意。
她想反抗,想尖叫,可身體已經虛弱得連手指都抬不起來。
太醫麵露遲疑:“試藥過程極痛苦,恐怕……”
“盡快。”晏驍打斷他,“青吟已經疼得受不住了。”
太醫隻得照做。
試藥的過程,生不如死。
每一次服藥後,孟離淺都痛得渾身痙攣,五臟六腑仿佛被烈火灼燒,鮮血從唇角溢出,染紅了衣襟。
晏驍偶爾會露出不忍的神色,可一聽到孟青吟痛苦的呻吟,便又冷聲催促太醫加大藥量。
孟離淺蜷縮在地上,冷汗浸透衣衫,淚水混著血水滑落。
晏驍,她在心裏默念這個名字,每一個字都帶著血淋淋的痛楚。
你最好永遠不要知道真相,否則你一定會痛不欲生,
正如我今日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