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你可知,你那位賢良淑德的姑母,當年是如何以你的名義,送來一盒‘桂花糕’,生生毒死了朕的母妃?”
蕭徹的聲音顫抖,帶著痛苦。
“明明桂花糕做的那樣醜,卻因為說是你親手做的,她便信了。”
我猶如五雷轟頂,作為世家之女,謝氏一族多出皇後,
而我的姑母,乃至是我都被寄予厚望,
自是知道後宮曆來爾虞我詐,波譎雲詭。
但我的姑母不會是這樣的人,她每次出宮都會救助街邊的小乞兒,
連偷她荷包的小偷都能寬容以待。
又怎會,又怎會毒害婉妃娘娘那樣溫柔的人?
“不,不是這樣的,先皇皇後早逝,姑母當時已經貴為貴妃,後宮中沒有人能威脅到她,她怎麼會毒害你母親?”
“這你得問你的好父親丞相大人了,你的姑母,作為謝家大小姐的時候,可能不會做這樣的事,但是為了永固謝氏一族的權勢和地位,作為一個沒有皇子的貴妃,她會。”
原來是這樣,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所有的因果都在悄然發生。
我不願意接受的一切,早就有答案。
眼淚早已鋪滿我的臉龐。
蕭徹不算光滑的指腹,帶著幾分熟悉的溫度,輕輕地替我擦拭眼淚。
如同以往我兩如膠似漆的時候。
隻是在下一刻,他便冷冷開口,聲音如寒夜霜刃,“好在,朕已下令,讓你姑母隨先帝去了,接下來就是丞相大人,這一切,都快結束了.......”
說罷,他便大笑了起來,笑聲在空蕩的殿內回蕩,陰森可怖。
“不,姑母......你怎麼能殺了她,她可整整養育了你十年!”
這些年姑母待我和他如親子一般,他怎麼可以如此狠心。
“是她將我蒙在鼓裏,讓我人賊作母這麼多年!朕忍辱負重多年,就是為了今日!是你們謝家,欠朕的!”
他近乎咆哮著喊出這句話,他一向是個情緒內斂的人,這般,是我從未見過的。
我痛苦地閉上雙眼,不願去聽這些殘酷的話語。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如同一把把利刃,將我的心割得鮮血淋漓。
他恨透了父親,恨透了姑母。
對於我,他多年來的深情,全是隱忍做戲。
為的隻是這給高高在上的皇位、為的隻是複仇。
此刻的我,幾近崩潰,隻想掙脫出他的桎梏,逃離這逃離這令人窒息的地方,他卻步步緊逼。
雙手緊緊覆在我的腦袋兩側,將我的臉強行轉向他,目光中滿是偏執與瘋狂。
“而你,永遠也別想離開我。”
說完,他就掐著我的下巴強吻了上來。
我被他吻得喘不過氣,
伸手想要推開他,他卻擁的更緊。
情急之下,我拔出發間的玉簪,用盡全身力氣朝著他的肩膀紮去。
隨之一聲悶哼從他的嗓間發出,仿佛一把利刃也刺痛了我的心。
我趁此狠狠推開他,
他的後背重重地撞在書案上,
隨著硯台“砰”的一聲墜地,門外的禦前侍衛紛紛湧入,
我瞬間就被侍衛死死製住,雙膝重重地磕在地上,鑽心的疼痛傳來。
刀刃緊緊貼著我的肌膚,仿佛下一秒就要割破我的喉嚨。
蕭徹一手捂著傷口,鮮血從他的指縫間不斷滲出,他強忍著疼痛說,
“住手,朕無礙,此事不得外傳,將皇後帶回鳳儀宮。”
在我被帶走的最後一刻,又聽他冷冷道“嚴加看守!”
我回頭與他對視,蕭珩看我的眼神,再無半分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