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局大門口,南馨久站在那雙腿都開始發麻,黯然垂眸,手機裏的信息還停留在一個多小時前。
【馨馨,再等等我,我馬上就到!】
下一秒工作人員的聲音傳來:“南小姐,你先生還沒來我們這要下班了,你得抓緊了!”
原來失望到極致,連流眼淚都是奢望。
她強擠出來一絲苦笑:“不辦了,打擾你們工作了。”
工作人員看著她強忍悲痛的模樣,長歎了一口氣。
南馨看得出來,工作人員這是在憐憫她,因為這是她滿心歡喜第三次跑來領證,卻次次失望而歸。
第一次,她早早就和程景勝約定了吉時,可他卻因為韓文靜說遭遇車禍,人剛到扭頭就跑,完全斷聯。
事後他又百般哄她,說韓文靜是大山裏來的無依無靠,不能不管她。
她明明心如刀絞,還是舍不得這麼多年感情,決定給他第2次機會。
可剛要出門,他又因為韓文靜一通電話轉頭拋下她:“馨馨,等我,我一定會赴約。文靜她扭到腳了,我得送她去醫院。”
她看著他急馳遠離的車影,苦澀的淚飄散在風裏。
俗話說事不過三:程景勝,我不強求你了,這婚既然你不願意結,那不結也罷。
她跌跌撞撞遊蕩在路邊。
南馨不明白為什麼那個愛她至深的青梅竹馬會這般對待她。
他們南家和程家是世交,她小時候性格比較懦弱,大他三歲的程景勝每每跑出來替她出頭。
一次次趕走了那些捉弄她的頑皮小孩,將她護在身後。
“馨馨,是我將來要娶的小公主,你們誰敢動她!”
至此,他的身影刻入了她的骨子裏。
她剛滿十八歲,他用漫天的無人機向她告白許下了浪漫誓言。
那天的夜空格外美,日夜星辰皆是見證。
一等她踏進大學,他便拿著一枚素戒向她求婚:“馨馨,等你一畢業我們就成婚,到時我會給你換上最閃亮的鑽戒。”
大學四年舍友都知道她有一位成熟有魅力又深情的竹馬,早就預備好了伴娘位。
甚至她打破約定,突然說要出國進修兩年,他明明眼圈都泛紅了,卻還是選擇尊重她。
“馨馨,你放心去,不管多久我都等你。隻因為你是我從小到大要娶的人。”
她亦是感動至極,在異地戀的兩年裏,他們的熱情不褪反增。
每天都要煲電話粥才能入睡,明明隔了時差,他卻始終如一緊著她的時間。
南馨本以為這個世上不會出現比他更愛自己的人,全世界的男人都會出軌,唯獨他不會。
直到閨蜜發了一張他擁著別的女人的照片,那個女人的側臉和她有七分相似。
她當時還反駁閨蜜覺得是誤會,直到打電話,她看似玩笑地問他。
他格外緊張,承認了:“馨馨,我那天隻是喝醉了,太想你了,我和她什麼都沒發生。”
她心很亂,有幾天都沒接他電話。
她沒想到他居然連夜追了過來,蹲守在她的宿舍樓下,因為不接電話他淋了一夜雨。
昏迷被送往醫院,一路上還拉著她的手。
“馨馨,不要丟下我,她隻是一個實習生,你若不喜歡我會把她開除。”
南馨心軟了,原諒了他。
可她不知道他嘴上應承下來,轉身卻把對方養在外麵。
他們共同的朋友,偷錄了一段錄音發給她。
“景勝,你和南馨的好事將近了吧,我們伴郎團早就準備好了。”
他的嗓音透著一絲煩悶:“我還沒有考慮清楚,主要文靜心思敏.感,再等等吧。”
“景勝,你該不會對那個金絲雀上心了吧,她那種家世和南馨沒有任何可比性。”
他仰頭喝下酒,語氣越發輕描淡寫:“正因為她什麼都沒,馨馨她什麼都有,占了我十幾年的寵愛,我都等她兩年了,讓她再等等吧。”
她聽到錄音的那一刻耳畔一片轟鳴,剜心之痛也不過如此。
但她還傻乎乎的為他找借口:他隻是一時迷了心竅。
她隻當從未聽到這條錄音。
可現在三次悔婚,讓她像個小醜一樣站在民政局。
她再也無法自欺欺人下去。
感覺失去了全世界的南馨,兜裏的手機響起,甚至垂眸去看的時候還懷了一絲可笑的期待。
閨蜜的聲音響起:“馨馨,你和景勝今天領證了吧?晚上給你們組個慶功宴。”
南馨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沒,是分手快樂。”
“悠悠,你說你要把你哥介紹給我,如果他不介意我剛結束一段感情,那我們就見一麵。”
那頭傳來閨蜜求之不得的嗓音:“好呀,程景勝這王八羔子不配為人。”
“我哥我打包票絕對不會像他,三天給你安排到位。”
既然他不要她了,那她會去相親,徹底還他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