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久久的沒有睡著。
心中的思緒像牽牛花的藤蔓,緊緊的將我包裹。
我想逃,又逃不出。
直到第二天上班,我又一次在酒吧碰見了邢耀。
他一身名牌。
從前的我,從未注意到。
而如今,我再打量著他時,才發現他從頭到腳沒有一件衣服是便宜的。
或者說,隨隨便便一件就能買我一年的衣服。
邢耀站在吧台前,用指尖敲了敲桌子,眉眼間皆是不屑。
我沒等說話。
卻被他一巴掌扇了過來。
“臭婊子,真告狀是不是?”
“我他媽告訴你,你別自我感動了,你以為爸媽真的喜歡你麼!我他媽告訴你,你不會以為咱們家真的窮吧?”
“是爸媽不願意給你錢,你以為怎麼回事呢!我一個月零花錢就幾百萬!花點錢怎麼了!”
“什麼?”我的手都在顫抖著:“你是說你的零花錢有幾百萬?”
嘴裏囁嚅著,我多希望這是一場夢,因為夢總會醒。
可現實就這樣擺在麵前。
或許多少次我在酒店最兼職的時候,而邢耀就在泡妞。
或許多少次我為了體諒父母選擇的委屈,其實都是小醜。
或許其實他們明明有錢,隻是不願意給我。
邢耀跳起來罵我,把我這麼多年來編織的夢一點一點的戳破。
腳底下仿佛像灌了鉛。
“我他媽最後一次警告你,別管老子,要不是為了給你賣個好價錢,你以為爸媽會誇你懂事?隻不過為了你嫁人時的那點嫁妝!”
漸漸地,有人來把邢耀拉走,邢耀的聲音越來越小,卻結結實實紮在了我的心口,疼的我喘不過氣。
“你他媽的裝什麼白蓮花,給你一百萬,我就不信你不做雞!”這是邢耀被拉走時說的最後一句話。
如一記猛雷,重重的把我敲到在地,我動彈不得,就連那天的眼淚也沒敢流下來。
那天晚上,我又一次打通了電話。
可換來的仍然是我媽不屑的笑聲。
“柒柒啊,你最近怎麼回事,真是越來越不懂事了!就因為這點小事就指責你弟,你弟他小,你就多讓著他點,反正就罵幾句,能怎麼樣啊!”
我問出那句話:“媽,咱們家真的很有錢麼?”
這回,輪到她支支吾吾:“媽也隻是為了培養你節儉的風範,畢竟你一個女孩子,不用花那麼多......”
“你之前不是挺懂事的麼,最近怎麼這麼小氣,就知道斤斤計較,從小到大就知道挑你弟的毛病,現在又來爭你媽爸的錢,要是沒有你,咱們家最和諧了!”
我捏著手裏的保送單,笑出了淚。
保送單上明明白白寫著我的名字。
邢柒,保送哈佛大學醫學係。
差一點,差一點我就能把自己的喜悅分享給他們了。
如今看來,也不必了。
我忘了說,我是我們學校第一個保送國外的學生。
學校答應每年給我兩百萬獎金。
在我日夜為這保送獎金努力之時,他們的心裏卻滿滿都是弟弟。
我想過很多遍,隻要我拿到獎金,爸媽就可以過上好日子了。
可如今,我不得不看清了一個事實。
我的爸媽從不愛我。
而我的錢,他們也別再想得到!
這些天我已經打聽了弟弟平時的作風。
才知道他已經在學校放高利貸,借別人的錢泡妞,盲目虛榮。
少說也已經欠了別人1千萬了。
我也想看看沒有我的存在,他們這個好兒子怎麼能讓他們家庭幸福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