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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我寧願脫一層皮也要和脾氣暴躁的老公離婚。

我什麼都可以不要，唯獨覺得虧欠了女兒。

後來前夫再婚，女兒帶著滿身的傷，哭著來找我。

我四處求人，終於湊夠了錢，從渣男手中爭回了她的撫養權。

卻沒想到，女兒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報複我。

她對我的生活挑三揀四，造謠汙蔑，逃課退學。

為達目的不惜用生命作威脅。

甚至拿著我的身份證貸下巨額貸款，刷給網絡主播。

麵對我的質問，她故意戳我心窩子：

「我需要陪伴的時候你在哪裏？要不是有這個主播，我早就活不到今天了。」

我每天打三份工都還不起銀行利息的時候。

她隻是輕飄飄地說：

「那是你還不夠努力，再多找一份唄。」

後來她要去和主播奔現，我發現後去勸阻。

卻被她推到了江裏，死不瞑目。

再次睜開眼時，我回到了女兒哭著求我帶她走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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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江水冰冷刺骨。

口鼻被淹沒，意識逐漸渙散之際，我確實後悔了。

我早該知道的。

張芒芒就是上天派下的魔童，專門過來折磨我的。

身上濕膩難受，恍惚間感覺有人在掐我的手。

「媽媽，你聽見了嗎？琴姨對我不好，她會偷偷掐我，你看。」

猛地睜開眼，麵前的小女孩正苦苦哀求：

「媽媽，求求你了，你帶我走吧。」

這張臉我再熟悉不過。

剛才還冷漠地盯著江水將我淹沒。

我沒有死。

我意識到自己重生了。

上一世，我就是對著小女孩蓄滿淚水的眼睛心軟。

被她滿身的傷痕欺騙。

在自身難保的情況下，和前夫進行了漫長而艱難的撫養權爭奪戰。

「媽媽，他們都說你不要我了，我不相信，你肯定不願意看到芒芒吃苦的，對不對？」

她緊緊拽著我的胳膊搖晃。

我死死咬住雙唇。

這一次，我才不要被她裝乖的樣子騙到。

「你回去吧，別再來找我了。」

「你說什麼？」

她似不敢置信，「我不走，你是我的媽媽，你不能丟下我。」

看著她倔強的小臉上掛滿淚痕。

心臟不受控製地酸脹。

畢竟是自己豁出命才生下來的女兒，血脈相連，輕易就讓人停留。

「爸爸和奶奶果然沒說錯，你就是個狠心的女人，你是不是跟爸爸一樣有別的孩子了？

「奶奶說，當初你要是被爸爸打死了，他就不會將火都發在我身上了。

「你生了我，為什麼還要跑，你不幫我，我是不會原諒你的。」

張芒芒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開始口不擇言地指責。

我的耳朵嗡嗡直響，頭腦卻越發清明。

我用力將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開。

然後轉身離去。

夜晚的街道隻有零星幾個路人，偶爾被哭聲吸引目光，露出凝重的神色。

我加快腳步。

直到背後一聲嘶吼的聲音響起：

「萊紫，你站住，你拋夫棄子，你不配成為母親。」

我猛地轉身。

女孩執拗地揚起頭，仿佛在說，有本事你就打啊。

一陣無力感朝我襲來。

當初，明明是她不願意和我一起走的。

現在，也是她求我將她帶走。

我和前夫的婚姻，斷送在孕期被出軌和暴打之際。

那時，這個孩子的月份已經很大了。

我鬧過，求助過，結果都是無望。

肚子被踹了一腳時，我近乎絕望地想，就這樣帶著她一起死也挺好的。

可是她很堅強，我能感覺到她蓬勃的生命力。

她出生時不討喜。

我盡力給她所能給的一切，看著她從繈褓嬰孩，長成活潑機靈的小姑娘。

在這個婚姻牢籠裏，我麻木地告訴自己，再忍一年就好了。

一年又一年。

終於我如願離婚了，盡管脫了一層皮。

我想著，隻要離開這個家，就可以重新開始。

我問女兒，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我有信心，這麼多年的陪伴，她是愛我的。

可她那時是怎麼回答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