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知過了多久，門終於開了。

莊雨眠踉蹌著衝向光亮，卻被秦牧風一把攔住。

“知道錯了嗎？”他冷聲問。

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去給雲念道歉。”

“我沒有……”莊雨眠聲音顫抖著，扶著一旁的門把手才沒有摔倒。

秦牧風眼神一沉，“那好啊，既然你還不認錯，就繼續在這裏待著吧。”

說著就要讓保鏢將地下室的門關起來。

“不！”對黑暗的恐懼終於擊垮了她，莊雨眠雙眼通紅，“我道歉……我給她道歉……”

雲念半躺在床上，看到莊雨眠被帶進來時，得意地往秦牧風懷裏靠了靠。

“對不起。”莊雨眠機械地重複著，她臉上的淚已經幹掉了，此刻看上去很是狼狽。

雲念撇撇嘴，“牧風，她根本不是誠心的……”

“那就跪下。”秦牧風命令道。

莊雨眠猛地抬頭，“什麼？”

傭人已經上前將她的肩膀狠狠按住，反抗的瞬間，她似乎看到秦牧風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很快又恢複成冷漠的樣子。

“咚”的一聲，莊雨眠的膝蓋直直跪倒在地上，莊雨眠眼前瞬間發黑。

看守所裏受的傷還沒好全，膝蓋上的鮮血瞬間染紅了她的裙擺，鑽心的疼痛讓她的臉色變得煞白。

雲念坐在床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還是不說嗎？”秦牧風皺起眉頭，轉頭叫來了保鏢，“那就給我狠狠地打，直到她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為止！”

雨眠猛地抬起頭，秦牧風居然說要讓人打她嗎？

“啪——！”

一巴掌狠狠扇在了她的左臉上，莊雨眠的臉歪到一邊，有血絲從她的嘴角滲出。

第二巴掌、第三巴掌……數不清的巴掌像雨點一樣落到她的臉上，莊雨眠的腦袋嗡嗡作響，臉上也是火辣辣的疼。

“算了吧牧風，嫂子也許不是故意的，她下次應該不會這樣做了……”雲念扯了扯秦牧風的衣袖。

秦牧風冷哼一聲，揮了揮手讓保鏢退下了，“雲念心善替你求情我才會原諒你，你連一句道歉的話都不肯對她說嗎？”

莊雨眠趴在地上，頻繁的疼痛已經讓她麻木了，壓在心頭的隻剩下巨大的屈辱，莊雨眠隻想快點結束這一切。

“對不起。”

“牧風，剛剛王媽端過來的葡萄我沒吃，現在有點想吃了……”雲念故意不理她，轉頭朝秦牧風撒著嬌，“你喂我吃嘛……”

秦牧風就真的親手剝了葡萄喂她，完全當莊雨眠不存在。

鮮血順著被撞破的額角滑到下巴，滴在地毯上。

莊雨眠的視線開始模糊，身體不受控製地搖晃起來。

“哎呀，雨眠姐還跪著呢？”雲念像是剛發現一樣，假惺惺地驚呼道，“快扶她起來吧，別讓人看到了說我對嫂子不好呢。”

傭人攙扶起莊雨眠時，她聽到雲念貼在秦牧風耳邊嬌笑，“你也是的，我不過隨口一說罷了，你就真的要嫂子給我道歉來了。”

她沒有回頭，強撐著走了出去。

莊雨眠摸著額頭的傷口，突然想起結婚那天秦牧野向她作出的承諾。

“眠眠，這輩子，我絕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

他給她的誓言，也隻是說說而已。

莊雨眠坐在梳妝台前，麵無表情地看著鏡中自己。

額角的傷口已經結痂，在燈光下呈現出暗紅色的猙獰痕跡，傭人小心翼翼地用棉簽蘸著藥水，每觸碰一下，她的手指就會不自覺地輕顫。

“夫人，傷口有點深，可能會留疤。”傭人低聲說道。

留疤？莊雨眠扯了扯嘴角，比起心裏的傷，這點疤痕又算得了什麼。

她的目光移向床頭櫃上的手機，屏幕上的倒計時顯示著，離開的日子已經越來越近了。

深夜裏的別墅安靜得可怕。

莊雨眠蜷縮在床上，自從秦牧野“死後”，她夜夜不能安睡，總是會被各種各樣的噩夢纏身。

直到徹底放下了之後，她才能安安穩穩地睡上一覺。

然而好景不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她從睡眠中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