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氣氛詭異的靜。
池望舒有一搭沒一搭地攪著粥,沒什麼胃口。
陸嶼川看她興致不高,問管家:“昨夜廚房做的什麼菜,夫人怎麼看起來不太舒服?”
管家一愣:“夫人淩晨3點才回,沒在家用飯。”
空氣瞬間冷凝,陸嶼川神色微變:“你去哪了?怎麼不告訴我?”
她頭也沒抬,語氣平靜:“無聊,去酒吧喝了兩杯。況且你昨夜留宿公司,不也沒提前說?”
他喉結滾了滾,沒再問。
隻是伸手將她往懷裏帶,攥著她手腕的指腹泛緊:“我隻是太害怕失去你了,以後去哪都跟老公說一聲,好不好?”
池望舒隻感覺到諷刺,老公?一年前就不是了。
陸嶼川下午回公司後,池望舒直接去了大使館辦理移民。
再見到她,工作人員麵露疑惑,終究沒多問。
核查完資料,公事公辦道:“你父母雙亡,弟弟五年前成了植物人。按規矩,你能替他代辦永久移民證,就是手續麻煩點。一個月後來取。”
她點頭應下,既要離開陸嶼川,便隻能出國,否則輕易會被他找到。
正好弟弟的病也適合去澳大利亞治療。
事情辦完,她心情大好。
準備去逛逛商場時,卻看見個意想不到的事情。
“許漾!你他媽有錢逛奢侈品店,沒錢整容?趕緊把錢還我!”一圓頭大耳、帶著粗金鏈的男人吼得唾沫橫飛。
許漾猛地叉腰,不似半分平日的柔弱,拔尖了嗓子回吼:
“不是說好分十二期嗎?我是沒錢,但我老公有啊!等我老公給我轉賬,立馬還你,急什麼急?急死你個催命鬼!”
“那先把你這項鏈抵給我吧!”男人狡猾一笑,便要伸手去搶。
許漾當然不願,將他肥手拍開,匆匆跑了。
男人疼得齜牙咧嘴,罵了句“晦氣”便也走了,渾然不覺文件夾掉到地上。
池望舒撿起,看清封麵上“許漾整容檔案”幾個字,指尖猛地一顫。
她鬼使神差翻開——資料顯示,許漾一年半前初整,今年來微調了五十次,砸進去幾千萬,算上利息,欠款高得觸目驚心。
若是單純整容,池望舒隻當是小姑娘愛美。
可越往後翻,她越冒冷汗。
對比整容前的照片,她明明隻和自己有一分像,經此幾十次打磨,現在硬生生調到了五分!
第一次在孤兒院見到許漾時,她便已是整過容的樣子。
當時隻是感歎兩人不僅容貌相似,連“想當醫生”的夢想都分毫不差。
也正是如此,陸嶼川才資助她讀大學。
她攥著文件夾的手止不住發抖,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許漾在故意模仿自己!
直到回了醫院,池望舒都還後怕,自己的救命恩人心思竟如此深沉。
“池醫生,今天怎麼這麼晚才來?”
池望舒脊背一僵,往日熟悉的聲音現在讓她毛骨悚然。
還沒想好如何反應,一個實習男醫生走過來,遞給許漾一束玫瑰花:“漾漾,送給你的。”
許漾驚訝地捂住嘴,歪頭疑惑:“你不會喜歡我吧?”
男孩臉更紅了,正要表白,隻見陸嶼川長腿一邁,擋在許漾身前:
“不好好學習,整天想著談戀愛!還是讓你導師將你接回去吧,我這裏不養閑人。”
許漾咯咯笑著,從陸嶼川背後鑽出腦袋:“不好意思,我有喜歡的人啦,而且他是個醋壇子,以後你還是別來找我了。”
陸嶼川黑著臉將兩人趕走了,半響,才看見一旁的池望舒。
他有些尷尬,忙解釋:“漾漾還是小孩,心思單純,我怕她被人騙了。”
池望舒心中冷笑,她可沒你想的這麼單純。
第二天,池望舒照常上班,一進辦公室就僵住了——陸嶼川麵色陰沉地坐在她的位置上,手邊正放著許漾那份整容資料。
昨天太忙忘了收!
她心頭一緊,剛想解釋,陸嶼川已經起身,一言不發地走了。
當晚,陸嶼川說自己有事,晚點回家。
池望舒想著他應該是去找許漾算賬了,便決定自己開車回家。
走進停車場,院長專屬停車位上停了陸嶼川的黑色卡宴。
裏麵隱約傳來女人的哭聲。
池望舒走近幾步,透過黑色玻璃模糊看見眼前的景象,頓時五雷轟頂。
陸嶼川襯衫微亂,幾顆扣子被解開,手中舉起黑色皮帶,一下下打在許漾的身上。
而被壓在後座上的許漾,穿著池望舒最喜歡的白色連衣裙。
“原來早在孤兒院,你就故意整成望舒的模樣想接近我,你可知自己根本不配模仿她?”
陸嶼川又是狠狠一抽,許漾白皙的肌膚瞬間浮起紅印。
她喘息急促,眼淚流個不停:“我自知比不上她,所以從不敢奢求你像愛她一樣愛我,隻求你能偶爾看我一眼,哪怕把我當她的替身,那些舍不得對她做的,都——唔!”
話未說完,陸嶼川猛地丟開皮帶,掐住她的脖頸俯身咬住那顫抖的唇。
齒間交纏的水漬聲漫出,刺得池望舒耳膜發疼。
她聽見陸嶼川低笑一聲:“許漾,你可真是個瘋子。”
兩道身影重重交疊,車身瞬間劇烈晃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