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鈴鈴......”
一串悅耳的聲音在饒家的書房內不停的響著。
饒哲翻來覆去的把玩著手中的這隻九連環,無論他多麼努力,在速度上也無法超越上官柔。
其實,在很久以前,他解這個東西是很拿手的。
認識上官柔後,他曾和她打賭,“隻要你的速度能超越我,我就會為了你而放棄整座森林。”
當他以開玩笑的口吻說完還不到三天,上官柔便當著他的麵,以不到四分鐘的時間,解開了這隻九連環。
他很驚愕也很詫異。
因為那時的上官柔,不過是自己花名冊上的其中一名。
他本不屑於企業聯姻,卻在天長日久的交往中,慢慢發現她身上的種種優點。
雖然出生在大富之家,卻善良勇敢,樂天向上。
她會同情路邊的一隻流浪狗。
她會扶著年紀大的老爺爺過馬路。
她會熱心的幫助育幼院的小朋友買玩具。
她頑皮可愛,聰明伶俐,語言幽默風趣,對待任何人都十分熱情,與她這樣的女人在一起,他永遠都不會感到厭煩。
而他亦信守承諾,在她解開九連環後的第二天,將花名冊上的女人全部刪除。
饒家的大少爺和上官家的大小姐,從此展開了美妙的,愛的旅程。
可是最後,是什麼改變了他的想法?
“那個饒哲以為家裏有權有勢就自命風流的想要玩盡天下女人,在我看來,他就是一個女性公共用品,廉價得讓人想吐。”
“你妹妹真的這樣說?”
“一字不差,我妹說,她之所以會答應和饒哲交往,看中的無非是饒家的權勢和地位,反正早晚也要找個豪門老公嫁掉,與其嫁給那些中型企業的小開,還不如直接找一顆大樹來靠,這樣對我們上官家的將來也有好處啊。”
“你妹的手段還真高杆,要知道饒家的大門,可不是人人都進得去的。”
“哼!那又怎麼樣,我妹說了,饒哲在她的眼中根本一文不值,不過陪他玩玩感情遊戲也是很有趣的。”
這段對話猛然跳進饒哲的腦海中。
他清楚的記得,生日宴的當天傍晚,他在洗手間裏,聽到上官柔的哥哥與另一個客人之間的對話。
所以才有了後來發生的一切。
可是......當他親眼從熊熊烈火中看到上官柔被燒焦的屍體的那一刻,為什麼會感受到心臟被撕裂的痛楚?
他明明隻是想小小的報複她一番的。
他從來沒想過......她會死在自己的眼前。
那具被燒焦的屍體,每天都會像電影片段一樣,重複的在他夢中出現。
是他害了她!
如果沒有生日宴的那番侮辱,她就不會轉身離去,如果她沒有轉身離去,那麼......一切的悲劇都不會發生。
不!
小柔,在我沒有允許你死去的時候,你為什麼要狠心的棄我而去?
死死捏著手中的九連環,上麵的鎏金圈咯得他手指發疼。
可手上的疼痛再難忍,也沒有他的心痛難忍。
“少爺......”
約翰推門而入的聲音打斷他的自我虐待。
“你又在想念上官小姐了?”
別過視線,不想讓外人看到自己內心的脆弱,輕輕搖了搖頭,慢慢鬆開被捏得死緊的九連環,“她已經不在了。”
約翰似乎有些擔憂的看著他,“既然少爺也知道她已經不在了,可你為什麼還總會露出這種沮喪的表情?”
從前的饒哲是個囂張的惡霸,可自從上官柔去世之後,他整個人的性格都變了。
變得沉悶,變得冷酷,甚至變得不盡人情。
沒有得到預期中的回答,約翰將冒著熱氣的咖啡放到了桌子上,“你最喜歡的卡布其諾。”
“謝謝。”
接過咖啡,輕輕啜了一口,饒哲的表情不由得一怔。
“少爺,口味不好嗎?”
沒有回答,握著杯子又喝了一口,這回,他的眉頭慢慢擰了起來。
約翰有些擔憂,“如果味道不好,我馬上讓人重煮。”
“不,味道,還可以......”
有熟悉的味道在裏麵,甜甜的,微酸,奶香有些濃,他記得以前上官柔最喜歡煮這種口味的卡布其諾給他喝。
他也記得,家裏傭人煮出來的咖啡口味都很正統,就連廚房裏那幾個自詡拿了好幾個證書的高級廚師,也煮不出來這種讓他倍感舒服的味道。
“這咖啡是誰煮的?”
“是馨眉煮的,因為之前一直負責給少爺煮咖啡的那個女傭今天休假,所以......”
“馨眉?”
他念叨著這個陌生的名字,“什麼人?”
約翰並不指望他家少爺記住家裏所有傭人的名字,可他家少爺卻極品到一個傭人的名字也記不住。
無耐的歎了口氣,好心提醒道:“就是不久前,當著少爺的麵,最很短時間解開九連環的那個女孩。”
“噢?”
饒哲不否認當時那個女孩的確讓自己震憾了好一陣。
可很快,他便將這件事給忘到了腦後。
馨眉?不期然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有些模糊的麵孔,慢慢的,上官柔的笑臉卻越來越清晰。
他使勁甩了甩頭,奇怪於自己為什麼會將這兩個人的臉重疊在一起。
可是,那個女傭的確用了和上官柔一樣的時間解開了九連環。
還有,這杯咖啡的味道,也讓他十分回味。
“不過下個月她就要離開饒家了,昨天下午,她已經正式向我提出了辭職的請求。”
“哦!”
淡淡的應了一聲。
喝了口咖啡,感受著這似曾熟悉的味道。
心頭突然泛起了異樣的情緒。
那個叫馨眉的女傭,為什麼能給他帶來一次又一次的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