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他們那麼迫切的想要留下顧淮裏,就是因為顧氏必須有一個顧家人在。
法律有連帶責任,他們有的是辦法將火苗引到顧淮裏身上給自己留時間,但前提是顧淮裏必須老老實實呆著。
因為許安生,顧淮裏已經越來越不受控製,而他們的計劃還需要一些時間。
為此,犧牲一個許安生又算得了什麼?
顧父拳頭收緊,“你打算怎麼做?”
顧母冷笑,“五年前,我們找的那群人挺靠譜的,這回就當是最後一次合作,之後出國前封住他們的嘴就行了。”
“照你所說的辦,這幾天我會拖住顧淮裏,行動快點,我們時間不多,要在他察覺到問題前出國。”
“放心,絕對會處理的幹幹淨淨。”
原本,他們還以為,一場大火能直接將他們全都處理掉,卻沒想到竟然還留下許安生這個落網之魚。
要不是有個許安生,顧淮裏早就和陳妙語結婚了。
隻要結婚,他們就能搞點手段吞並了陳家。
結果倒好,許安生不但回來了,還搞得他們計劃被迫改變!
敢擋他們的路,就隻有死路一條!
顧淮裏看著窗外陰沉的天,撈起外套猛地站了起來,著急了回了公寓,沒見到人的瞬間,他臉色煞白。
手機打了無數遍,依舊無人接聽。
車上,望著空蕩蕩的街頭,顧淮裏像是掉進了冰窖。
那場無情的大火開始在心口燃燒,無助、絕望充斥,令他渾身不可抑製的顫栗。
此時的許安生,剛從監獄裏出來,從陳妙語那裏得來的消息,似乎像是一場極致的諷刺。
“許安生,你就從來沒好奇過自己的身世?如果我說當初許家和顧家是世交,甚至小時候你就和顧淮裏認識,你信不信?可就算你不信又能怎樣呢,你走丟那天,你的父母就被顧淮裏害死了。至於怎麼害死的,那你就要問顧家二老了。倒是你,知道這件事後,你還會不會一如既往愛著顧淮裏?”
聽孤兒院的阿姨說,她剛出生沒多久就被丟在了門口,是老院長心疼她,這才留下的。
陳妙語尖銳的質問和冷笑還響徹在耳邊,許安生站在路邊,目光空洞。
這些年,許安生從未放棄過任何一個可能,一直都在調查大火的真相。
和其中,除了陳家外,出現問題最多的就是顧家。
隻不過,她沒想到,他們之間的淵源竟然那麼早。
如今看來,她需要冷靜一段時間。
許安生一路開著車,漫無目的的在市區裏轉,直到天色蒙蒙亮的時候,這才停到了郊區的海邊懸崖上。
她下車,冰冷的海風夾雜著還濕鹹的氣息撲麵而來。
她走下來,席地而坐,怔怔的看著遠方,等待日出。
隻是很快,幾道引擎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許安生有種強烈的不安,猛地回頭,就看到數個穿著機車服戴著機車帽的男人衝了過來。
看到他們手中的砍刀,許安生瞳孔微縮,連連後退。
這些人話都沒說,掄起砍刀瘋狂的砍了下來。
許安生學了些拳腳功夫,可麵對他們不要命一樣的攻擊,很快就被砍了三刀。
兩刀後背,一刀右臂,一身都是血。
不過兩三分鐘,許安生就再撐不住,被逼到了懸崖邊上。
隻要退一步,她立刻就會掉下去。
許安生餘光掃了眼身下巨大的海浪,心下一片冰冷。
這樣的高度掉下去,就算不摔死,也會被巨大的海浪淹沒。
如果就這樣死了,真的好不甘心。
四個高大的男人正欲上前,將她砍死,許安生猛地大喊,“死之前,至少讓我知道是誰想殺我!”
“自己得罪的人,你會不知道?”
領頭冷哼一聲,狠厲道:“殺了,剁碎扔下海。”
聞言,許安生從頭涼到腳。
他們這是完全不給她生路!
不如趁機掉下海,說不定還能有一絲生還的可能!
幾乎是瞬間,許安生就做好了選擇。
她正欲跳下去時,就看到一輛轎車瘋狂的撞過來,直直的撞向他們。
男人們發現危險,躲閃也已經來不及,轎車撞飛兩個男人,掉下了海。
許安生眼睜睜看著顧淮裏無懼的跳車,用力將她拉入了懷裏。
顧淮裏腿摔傷了,全是血。
許安生嚇得臉色煞白,還沒開口,顧淮裏就惶恐道:“傷到了嗎?”
“我沒事,我一點事都沒有,倒是你......小心!”
話還沒說完,一個男人突然掄起砍刀就砍下來,許安生尖叫著將他推開,卻被他用力按在了懷裏動彈不得。
下一秒,爬起來的兩個男人站起來,一到砍在了顧淮裏身上。
顧淮裏轉身將男人踹開,奮力擋住了他們,對許安生大吼,“跑!”
許安生看著他渾身是血,雙腿都在打顫,“我不走,淮裏,我......”
眼看著她想跑過來,顧淮裏紅著眼狠狠道:“滾!”
許安生怎麼會走?
如果她走了,顧淮裏會死在這裏。
這些人根本就沒手下留情,恨不得直接將顧淮裏殺死!
如果他們想殺的是她,至少要讓顧淮裏活下去。
許安生咬緊牙關,猛地衝了過去,抱住其中一個男人的腰,就用力推向懸崖。
顧淮裏有了空檔,將和自己廝打的男人打暈,立刻衝了過去。
隻是,許安生怎麼可能是男人的對手。
他發了狠的踹打著許安生,用力扭斷了她的胳膊。
顧淮裏看在眼中,最後的一絲理智消失無蹤,他撿起砍刀就用力砍了下去。
男人吃疼,暴怒間,將許安生直接仍下了懸崖。
千鈞一發之際,顧淮裏用盡了力氣抓住了她的手。
海浪那麼大,一下又一下的拍打在海岸上,迸濺的水浪砸在身上都像是有千斤的力量。
顧淮裏趴在地上,艱難的扯著唇角看著她,“安生乖,別說話,別掙紮,我拉你上來。”
一滴滴鮮血滴下來,混合著海水落在她的臉上,燙得她心間都被腐蝕貫穿。
“淮裏,放手,快放手!”
無論許安生喊得怎麼撕心裂肺,顧淮裏都無動於衷。
他已經失去過一次,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再弄丟一次。
這個世界上,他可以什麼都沒有,但絕對不能沒有許安生。
從遇見她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沒救了。
許安生是他的心臟是他的命,失去遠比死掉還要痛苦。
男人艱難的爬起來,手裏掄起砍刀,尖叫道:“敢傷我兄弟,勞資不要錢了,你們全都去死吧!”
顧淮裏咬緊牙關,奮力將許安生拉上來。
許安生蒼白著臉,整個人撲在了顧淮裏身上。
“安生,對不起了......”
額頭一重,是顧淮裏深而濃重的吻。
隻是這話深情卻讓許安生無比恐怖。
她還未曾反應過來,顧淮裏已經將她抱住,生生受了這一刀。
砍刀落在血肉裏的聲音,猶如千刀萬剮在她的心頭。
鮮血賤在她的臉上,驚得她尖叫出聲,“淮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