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國那天,丈夫資助的學生跳樓自殺。
丈夫瘋了。
他說如果不是我逼走她,她也不會死。
為了所謂的贖罪。
我被逼著打了十幾分工,賺來的錢全都寄給了唐巧巧的家人。
卻隻能忍受著日複一日的痛楚。
連個解脫的希望都沒有。
終於,在我又一次因為過度勞累昏倒被人送進醫院卻被診治絕症的那天。
卻看見熱搜上掛著丈夫為神秘女友高調慶生的熱搜。
我看見本該死去的人穿著一身高定正在慶賀。
煙花炸響夜空的時候,她提到我。
“今天是我們在一起的第三年,可是晚晚姐也已經受了三年苦了,要不還是算了吧。”
丈夫溫柔的把她攬進懷裏。
“好,既然我們善良的巧巧都那麼說了,那我就勉強原諒她,不過怎麼也要過完這個月。”
我壓下喉嚨的血腥。
他不知道,醫生說我已經活不過七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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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蜷縮在客廳角落那張行軍床上,牙齒死死咬住一根舊木棍。
木牙齦被硌得生疼,嘴裏彌漫開一股鐵鏽般的血腥味。
卻依舊緩解不了渾身上下的疼。
我每天都要打幾份工。
可笑的是我現在連一盒止痛藥都買不起。
因為我賺到的每一分錢,都要攢下來,打給唐巧巧的哥哥。
門粗暴地推開。
厲承昀走了進來。
他目光掃過我蜷縮在床上的模樣。
眼裏沒有絲毫波瀾。
他幾步走到床邊,一將我從床上硬生生拖拽下來。
我的膝蓋重重磕在冰冷堅硬的水泥地上.
尖銳的疼痛讓我眼前發黑。
“今天是什麼日子,阮昭晚,你忘了?”
他的聲音低沉。
我被他半拖半拽地拉進狹小的次臥。
房間裏沒有床鋪,隻有一張破舊的小桌。
桌上,端正地擺放著一個漆黑的骨灰盒。
七百多個日夜,我在這裏跪過無數次。
身體被厲承昀狠狠摔在蒲團上,痛得我胃裏翻江倒海。
“今天是巧巧的生日。”
厲承昀居高臨下,眼神像在垃圾。
“你呢?居然敢躺在這裏裝死?”
“要不是你當初狠心,非要逼她離開。”
他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
“她怎麼會因為抑鬱症發作跳樓自殺!”
“巧巧她才二十歲!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他猛地俯身,狠狠掐住我的下巴。
“你害死一條人命!”
“阮昭晚!是你害死了她!是你親手奪走了巧巧的命!你這輩子,都要跪在這裏,為她的死贖罪!”
我扯了扯嘴角,壓下心底的苦澀。
我為了厲承昀的公司出國三年,他卻突然資助了一個學生。
等我回國的時候,唐巧巧已經堂而皇之地住進了我的婚房。
她看厲承昀的眼神充滿了赤裸裸的占有欲。
我忍無可忍。
在又一次撞見她穿著我的睡衣抱著我的枕頭走進主臥後終於爆發。
我紅著眼,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對厲承昀提出了要求。
“承昀,讓她搬出去。”
“立刻,馬上。”
“否則我們離婚!”
我天真地以為,十年的青梅竹馬,三年的夫妻情分。
在他心裏,總該比一個相識不過數月的女孩重要。
可厲承昀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著我,眼神失望。
“阮昭晚,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刻薄惡毒?”
“巧巧她剛剛經曆了那麼可怕的事情,她剛被前男友騷擾,在這裏舉目無親。”
“而且我已經答應了資助他,我隻是給她一個暫時的庇護所!你居然用離婚威脅我趕她走?”
最後就在我們爭吵後的第三天,厲承昀妥協。
唐巧巧被送走。
可就在送走的當夜,厲承昀接到了醫院的電話。
他失魂落魄地衝出去。
幾個小時後回來,他卻像瘋了一樣死死掐著我的脖子,將我按在牆上。
他告訴我唐巧巧死了。
因為被我趕走,抑鬱症發作,一時想不開跳樓了。
緊接著,就是鋪天蓋地的指責。
厲承昀,蘇微微的哥哥,甚至唐巧巧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朋友們都對我有著滔天恨意。
我變成了殺人凶手,是心腸歹毒的妒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