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紅?薑白柔你他媽找死!”
祠堂深處突然爆發出女人淒厲到變調的尖叫。
我嫂子被人七手八腳地從角落裏推搡出來,淺色的褲子被大片深色液體迅速浸透,黏稠地往下滴落。
一個幫忙的遠房嬸子嚇得聲音劈叉,帶著哭腔喊道:
“羊水破了!快送醫院啊,要出人命了!”
幾乎同時,支撐偏廳的一根老舊橫梁轟然斷裂。
“啊!我的腿!”
三叔公被埋了一半,撕心裂肺的慘叫幾乎蓋過我嫂子的呻 吟。
“三叔公!”
我目眥欲裂,想撲過去,卻被保鏢的鐵臂死死焊在原地。
“慌什麼?”
薑白柔又慢條斯理抽出一遝厚厚的紅鈔票,砸在我臉上。
“喏,給你嫂子的打胎費。生下來也是個窮命賤種,不如......”
她拖長了調子,目光掃過我嫂子絕望的臉。
“就在我這鬼屋裏,做個怨氣衝天的嬰兒冤魂道具,保證大火!”
她說完,又嫌惡地踢開腳邊一個滾落的祖宗牌位,對著工作人員揚了揚下巴。
“還愣著幹什麼?把這些破木頭都給我裝進那個黑袋子裏,回頭找人刷上紅漆,做成會流血的牌位,絕對夠噱頭!”
我目光死死盯著薑白柔。
她腳下踩著的那塊不起眼牌位上,刻著一對名字。
趙正德、王秀蘭。
這是趙辭青他那對早亡爹媽的名字!
“嗬嗬......嗬嗬!”
我突然笑了起來,在混亂的祠堂裏顯得突兀又瘮人。
薑白柔指揮的動作一頓,皺眉看過來,像看一個突然發瘋的神經病。
“你笑什麼?嚇傻了?”
保鏢鉗製我的力道也下意識鬆了一瞬。
我抬起眼,直直地看向她。
“薑白柔,我再說最後一次。”
“現在停手,送人去醫院,我們或許還有商量的餘地。”
“但你要再動一下我李家的祖宗牌位,碰一下我李家的人......我保證,你會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後悔?”
薑白柔誇張地捂了下嘴,隨即放聲大笑。
“你他媽裝什麼大尾巴狼?憑你這群窮得叮當響,躺在地上等死的廢物親戚,還想讓我後悔?”
她猛地收住笑,朝按著我的保鏢一揮手。
“給我把這裝逼貨按到那假屍體上!讓她好好開開眼,見識見識什麼叫上流社會的玩法!”
薑白柔幾步衝過來,一把揪住我的頭發,將我狠狠往一旁的僵屍臉上摁去。
“砰!”
額角傳阿裏劇痛,黏稠冰涼的假血糊了我一臉。
“看見沒!鬼屋就要這樣玩才好玩!”
頭皮被撕扯的劇痛讓我眼前陣陣發黑,一旁三叔和嫂子的呻 吟越來越微弱。
所有聲音交織成一張絕望的網。
就在薑白柔揪著我的頭發,準備第二次狠狠撞向那具假屍時。
“砰!”
一聲巨響,祠堂那本就搖搖欲墜的殘破後門,被人從外麵用蠻力狠狠撞開。
是我的司機小周!
“太太!”
他嘶吼著撞開擋路的保鏢,直直撲向我。
“小周!立刻喊手底下的人做空趙家!”
“告訴趙辭青,三十分鐘內不滾到祠堂門口跪著!”
“他趙家,就等著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