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溪不知道是怎樣逃出來的。
隻記得自己終於抓住了自己曾放在包裏的防狼噴霧。
猛地一砸!
“該死的!婊子——敢藏東西!我弄死你!”
男人眼眶通紅,被言溪逼得閉上眼睛,卻還是揮動著手中的利器。
他拾起手中臟物,猛地向言溪砸過去。
“呃!”言溪被擊中了。
血緩緩順著她後腦勺留下去。
她不停跑,不停跑...
不停跑...直到滿身傷痕。
冷風灌進肺裏,帶著血腥味,視線開始模糊。
手指顫抖著點開通訊錄,找到秦淵的名字,最後一條信息發送。
【救我……】
屏幕上冰冷的提示傳來:
——消息未送達,您已被對方拉黑。
她踉蹌了一下,眼前徹底黑了下去。
“還敢跑不?”
有人生疑,走過來。
明明眼前就是光了阿……
她又猛地被抓回來,男人臉上的一層皮笑出褶子,凶狠盯著眼前男人。
“勸你別多管閑事!”
見對方身穿一身勁裝,他又磕磕絆絆解釋。
“這我家婆娘,不聽話我教訓教訓……”
男人聲音帶著狠意,和秦淵的聲音不同,如晝夜寒星。
“你穿成這樣,還找媳婦,滾!”
她緩慢地抬頭。
感受到有人扶起了她,最後的目光是那雙額角的紅痕。
再醒來時。
刺眼的日光燈照在言溪的臉上,消毒水的氣味充斥鼻腔。
“你醒了?”護士輕聲說,“別亂動,你身上有多處擦傷,需要靜養。”
言溪張了張嘴,喉嚨幹澀得發不出聲音。
一晚上了,沒有人來找她。
頭部纏著繃帶,言溪強撐著病軀去警局做完筆錄。
回到空蕩蕩的家裏,她將手機放在茶幾上,屏幕朝下。
——這是秦淵送她的最新款手機。
但她不想要了。
拎起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最後環顧了一圈兩人曾生活過
但有了第三人生活痕跡的地方,她轉身離開。
城市另一邊黑珍珠餐廳。
秦淵坐在餐廳裏,心不在焉地聽著白雎說話。
這家餐廳他曾帶言溪來過。
隻不過上次他失約了。
想起昨晚,言溪最後看他的眼神——平靜、死寂,像是徹底放棄了他。
他猛地站起身:“白雎,這頓飯換個時間吃也是一樣的。”
“我得去找她。”
白雎臉色煞白:“淵…這是最後一天了……”
“讓我最後擁有你一天。”
男人麵部閃過極度猶豫的神情,半晌,又坐了下去。
是啊,就最後一天了。
明天,他就會送白雎去國際航站樓,將她送上飛機。
這些天,言溪所受的委屈也到頭了。
他繃著臉,聲音不再似之前對她那般寵溺。
“吃完後,我們就去領離婚證吧。”
……
機場的廣播響起,登機口開始檢票。
人群窸窸窣窣,言溪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看著遠處的城市輪廓,她輕輕閉上了眼睛。
這一次,她徹底斷掉了所有不願舍棄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