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監掙紮著拉開殿門,卻一頭撞進一個冰冷的懷抱。
他抬頭一看,是我。
他臉上的恐懼瞬間化為絕望。
我身後,紅螺手起刀落,一柄短刃幹淨利落地沒入他的心口。李太監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便軟軟地倒了下去。
蕭澈握著銅尺的手,僵在半空。他沒想到,我會親自來。
我走進殿內,從容地用手帕擦了擦濺到鞋尖的血跡,而後看向他,聲音裏帶著一絲責備:「做得不錯,但還不夠好。」
他詫異地抬眸。
我走到他身邊,拿起他手中的銅尺,在他手腕上比劃了一下:「你錯在三點。」
「其一,你選的毒太慢了。“七日絕”雖烈,卻要七日才發作。宮中風雲變幻,七日之內,什麼都可能發生。對敵人,要一擊斃命,不留後患。」
「其二,你太依賴我了。你想借我的手殺人,嫁禍於我,這很聰明。但萬一我沒來呢?你就要讓他跑出去,嚷得人盡皆知,到時候死的,就是你自己。」
我頓了頓,目光變得銳利起來:「最重要的一點,你的心,還不夠狠。」
我指著門外已經死透的李太監:「殺人,就要殺得徹底。讓他死前飽嘗恐懼,讓他明白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這才是真正的懲罰。」
蕭澈怔怔地看著我,小小的臉上寫滿了震撼。
我俯下身,與他平視,聲音放得極柔:「記住,你是皇子,是未來的主宰者。你的手,是用來握住乾坤的,不是用來沾染這些醃臢的。臟活,讓下麵的人去做。」
我將一方幹淨的絲帕塞進他手裏:「擦擦手,從今往後,你是我蘇婉清的兒子,誰敢動你,我便讓他從這世上消失。」
他頭頂的批注,第一次出現了迷茫:【她......和父皇說的不一樣。她不是刀,她是......深淵嗎?】
我笑了。
「深淵又如何?隻要能吞噬所有敵人,我心甘情願。」
那一夜,長信宮雷厲風行地處置了一個“盜竊主子財物,畏罪自殺”的太監。
而蕭澈,第一次在我為他處理傷口時,沒有躲閃。
我知道,這把刀,已經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