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程硯讓人送來各種名牌衣服、鞋子、包包,還有名貴的珠寶。
很多她連牌子都不認識。
恍惚之中,她想起:
他們領證那天,程硯滿眼愧疚,說:
“阿寧,我現在沒什麼能力,以後我一定給你一場最盛大的婚禮,讓你也跟那群富太太一樣,穿金戴銀。”
她嬌笑著撲進他的懷裏,應了聲“好”,卻從未把這句話放在心上。
她隻要跟他在一起就好。
可現在他現在真的把這些給她了,她也真的失去了他。
程硯掃了她一眼,眼神嘲弄:
“拿著你想要的東西,就在這裏安分的呆著,別想不該想的。”
換做以前,她一定會生氣地反駁,她不是那種人。
但她這次沒有。
她隻是輕笑著點頭,應了一聲:
“好。”
程硯怔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會是這個反應,心裏無端生出些煩悶。
鬼使神差地,他語氣緩和了一些:
“隻要你乖乖聽話,程夫人名義上該有的東西,你都不會少。”
說完,簡昭露出一個苦澀的笑。
還沒等她開口,程硯的手機鈴聲急促地響起。
他接通電話,臉色逐漸難看:
“什麼?”
簡昭寧不明所以,突然他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就往外走:
“挽之知道我們結婚的事,受不了要跳樓,你現在跟我過去解釋清楚。”
他力氣大得快要掐碎她的手臂,她疼得微微皺眉,無力地掙紮。
很快,她被帶到了天台。
葉挽之烏黑的長發被風吹得淩亂,淚水模糊了精致的妝容。
樓下圍滿了人,警笛聲、議論聲交織成一片嘈雜。
葉挽之看見他,突然激動起來,指節緊緊攥著欄杆:
“阿硯,你都有了妻子,我們的婚約作廢了,我不能接受你和別人在一起,我不會打擾你們。”
“挽之!”
程硯厲聲喝止,他上前兩步,西裝被風吹得獵獵作響,眉宇間壓著隱忍的焦灼:
“別做傻事,我隻是失憶的時候被她騙了,我怎麼會跟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在一起,我愛的隻有你。”
周圍人的目光像針尖一樣刺在簡昭寧的身上。
簡昭寧挺直脊背,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多可笑。
她明明是他千求萬求才娶回家的妻子。
葉挽之的眼淚倏然滾落,顫抖著指向簡昭寧:
“她還戴著你送的戒指,我不信!”
簡昭寧身形一僵,攥緊掌心。
程硯看著她發紅的眼眶,心臟突然像被針紮了一下。
這陌生的刺痛感讓他愈發煩躁。
他朝簡昭寧伸出手:
“還給我。”
她顫抖著看向那枚他曾經跪著給她戴上的戒指,廉價的純銀的戒指早就黯淡無光,像極了他們的愛情。
“好。”
簡昭寧心臟停滯了一瞬,顫抖的將戒指取下來。
程硯不耐煩地搶走,隨後毫不猶豫地拋下天台:
“挽之,現在相信了嗎?”
簡昭寧看著戒指被扔掉,就像她的心被挖出來踩碎了。
她還記得他當時溫柔地吻她的指尖:
“阿寧,戴上了它就代表你是我的,不許把它摘下來。”
可現在也是他親手把它摘下,像丟垃圾一樣拋下樓。
她剛剛竟然還期待,他能想起冬夜背她去醫院時說的“別怕”,想起他搬磚攢錢買戒指滿手的血泡,想起出租屋裏他捧著蛋糕說以後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
她望著戒指消失的方向,突然笑出眼淚。
她真的好後悔愛上他。
葉挽之眼底劃過一絲得意。
她坐在欄杆上,眼淚還掛著:
“可她還是你的妻子,我和她你更在乎誰?”
程硯眉頭緊蹙,毫不猶豫地回答:
“當然是你,不信的話,我證明給你看。”
簡昭寧心裏一緊。
還沒反應過來,她就被人拽到天台邊。
“程硯,你想幹什麼......”
她臉色發白,聲音輕顫。
話還沒說完,就被他的手下一掌推了下去。
人群爆發出驚呼:
有人掉下來了。
簡昭寧心臟瞬間緊縮,失重的感覺讓她臉色慘白。
從前她就是劃破一個小口子,他都心疼得不行。
現在為了哄葉挽之,竟然讓人把她推下天台。
徹底失去意識前,她眼淚滑落。
原來他不愛一個人,能這麼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