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攙我去清宮時,前世記憶如毒藤纏上心臟。
那時我像條喪家之犬跪求陸遠川所有朋友,甚至承諾離婚換他回醫院。當他衣領沾著口紅印衝進手術室時,公公的腎臟已因缺血壞死大半。十六小時的手術後,陸遠川少了一個腎,公公掛著尿袋苟活下來。
而林采薇在等待時衝進後山發泄,被殺人蜂蜇成腫脹的屍塊。
太平間裏,陸遠川撫著白月光青紫變形的臉,對我露出溫柔微笑:“以後我隻屬於你。”
多愚蠢。我竟真信了這魔鬼。
直到剖腹產那日,麻藥未散的我在病床被膠帶封嘴捆住。陸遠川抱著啼哭的嬰兒站在墓坑邊柔聲哄:“采薇怕冷,你去暖暖她。”
棺蓋合攏的刹那,鐵釘穿透木板的碎裂聲裏,我終於看清真相——公公那日搶我方向盤,是因林采薇發來死亡威脅:“老東西敢報信就碾死你!”
陸遠川三年前就與父親配型成功,卻買通醫生篡改報告!
他們全家,早在我子宮裏埋下吃人的種子!
“患者陸建國宣告死亡。”醫生的聲音驚醒了我。
無影燈下,公公腹腔纏著滲血的繃帶,被鋼筋貫穿的右腎位置塌陷成坑。前世就是這顆殘缺的腎,在陸遠川慫恿下移植給我父親,導致兩位老人相繼感染身亡!
“遺體...”護士欲言又止。
我撫過屍體冰涼的指關節:“燒了。”
焚化爐前,工作人員遞來檀木骨灰盒:“要刻墓誌銘嗎?”
紅綢包裹的方盒觸手生溫,我撚起一撮灰白粉末:“刻:慈父陸建國——孝子陸遠川供奉。”
手機突震,陸遠川的狐朋狗友張昊發來嬉笑語音:“嫂子消停點,遠哥說你再鬧就把孩子...喂?”
我按下錄音鍵:“告訴陸遠川,他爸的骨灰我放老宅餐廳了。”
電話那頭哄笑炸開。
“對了,”我望向窗外黛色山巒,“聽說殺人蜂最愛蜇偷采野草莓的人?”
按下110時,焚化爐轟然噴出青煙。
複仇的齒輪開始咬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