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風已經帶著刺骨的涼意,穿堂而過時發出嗚嗚的聲響。
唐月荷隻穿著單薄的睡衣,站在院子裏,風一吹,冷得她渾身打顫。
她抱著胳膊縮在牆角,聽著屋裏傳來唐薇薇溫柔的講書聲,陸明宇時不時發出咯咯的笑聲,還有陸元康低沉的附和。
那扇緊閉的門,像一道無形的屏障,將她與那個曾經稱之為“家”的地方徹底隔絕。
到了後半夜,她實在抵不住外麵冰冷的寒意,靠著牆漸漸失去了意識。
隻覺得身體像被扔進了冰窖,快要凍死的時候又猛地被人拋進火爐,反複煎熬。
一整夜,唐月荷一直處於一片混沌之中。
天蒙蒙亮時,院門被拉開門。
唐薇薇看到蜷縮在牆角的唐月荷,愣了一下,隨即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
她抬腳踢了踢唐月荷的腿,“別裝了,趕緊起來做早飯,明宇要上學呢。”
唐月荷被踢得悶哼一聲,艱難地睜開眼,眼前一片模糊,頭也痛的快要炸開。
她撐著牆站起來,晃晃悠悠的走進屋子。
走了幾步以後就感覺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直直向前倒去。
“砰”的一聲,唐月荷直接摔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額頭磕到了台階,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氣。
她咬著牙撐起上半身,啞著嗓子說:“我發燒了,我得去醫院……”
陸元康這時也走了出來,看到她蒼白如紙的臉和額頭上的血漬,剛要開口說送她去醫院,唐薇薇卻搶先開了口。
“元康哥,我上次感冒也沒去醫院啊,吃片藥就好了。月荷姐這才剛發熱就去醫院,是不是太嬌氣了點?家裏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不過每個人的體質都不一樣,還是月荷姐的健康重要,要不……大家今天就先別吃早飯了,先送月荷姐去醫院吧?”
她的話剛說完,屋裏就傳來陸明宇的大叫:“爸爸我餓!我要吃早飯!我不吃飯的話會長不高的!”
陸元康的臉色變了變,看了眼唐月荷,語氣又硬了起來,“就是發個燒,吃藥就好了,沒必要去醫院。明宇餓了,你還是先去做飯。”
唐月荷坐在地上沒動,渾身酸痛無比,整個人暈乎乎的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等不到飯的陸明宇從屋裏跑出來,看到她還坐在地上,小跑到她麵前,伸出手用力推了她一把:“聽到沒有?你快去做飯啊!我餓了!”
“你這個大懶蟲!睡了這麼久還不做飯!”
唐月荷被推得踉蹌了一下,險些又摔倒在地上。
她看著兒子那張毫無關心的臉,心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了一下。
疼得她發麻。
她知道爭辯無用,隻能掙紮著站起來,從抽屜裏摸出一片退燒藥,就著冷水咽了下去。
藥片的苦澀在舌尖蔓延,像極了她此刻的心情。
藥效的作用來得很快,唐月荷隻覺得身子沒有那麼沉重了,她咬著牙走到廚房是,剛拿起鍋鏟,一陣劇烈的眩暈再次襲來,身體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就向後倒去。
發出一聲悶響。
“唐月荷!”
陸元康聽到聲音走過來看到地上的人心裏一緊。
他心裏咯噔一下,什麼也顧不上了,抱起唐月荷就往醫院跑。
醫院裏,醫生做了個檢查一臉嚴肅:“你這是家屬怎麼當的?病人已經燒成肺炎了,高燒不退現在才送到醫院來?,現在必須立刻住院治療否則會有生命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