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承玨沉默一瞬,解釋,“玲瓏閣裏數你最勾人,她一心想討我歡心,你多費心。”
見洛灩姝臉色蒼白,又補了句,“她刁難你,不過是嫉妒你得我寵愛。先忍著,等成婚後,本王自會在床上好好‘調教’她,給你出氣。”
洛灩姝闔下眼瞼,陰影覆住泛紅的眼眶。
教其他女人爬上心上人床榻,還要日後看他們恩愛,她無法忍受。
大婚當日,就算賭上性命,也要逃離。
洛灩姝故意用歡喜的語氣讓他安心,“奴多謝殿下。”
卯時三刻,有人踹開房門,秋風裹著冷雨灌入。
洛灩姝從睡夢中驚醒,宮婢丟來一件粗布單衣。
“殿下讓你指導公主,不是讓你來睡懶覺的!還不趕緊起來!”
洛灩姝望著窗外黑沉天色,“下雨天公主起這麼早?”
“下雨怎麼了?”宮婢直接掀飛被子,“有本事讓老天爺停雨啊!”
她換好單衣出門,豆大雨點瞬間砸透衣襟。
在雨中苦等兩個時辰,雕花門內依舊寂靜,雨勢越來越急,將她澆得濕透。
天光大亮,房門終於開了。
宮婢推搡她,“今日你給公主梳發髻。”
洛灩姝剛梳完,挑了支簪子正要裝飾,納蘭揪住她的手訓斥,“本宮不過讓你梳個頭,你想趁機報複?”
謝承玨大步走進來,“誰敢傷本王的蘭兒?”
納蘭撲進他懷裏,緊緊揪住玄色衣擺,“昨日用峨嵋刺傷到她手,我不是有意的......”
她仰起掛著淚珠的臉,“我說了喜歡高貴的淩雲髻,她偏梳個低賤的墮馬髻,她是不是故意要羞辱我......”
洛灩姝想分辨,卻在看到謝承玨微蹙的眉時訕訕低頭。
他昨晚才叮囑過——
“先忍著,等成婚後......”
“羞辱公主,不可饒恕,”謝承玨輕柔擦拭納蘭的淚珠,冷聲下令,“抽五十鞭長長記性。”
他想了一下,又道,“就在這打,把玲瓏閣所有姑娘叫進來看著,惹未來王妃不快是何下場。”
洛灩姝跪在地上,執鞭的是納蘭從炎國帶來的護衛。
她聽見身後皮鞭甩動的破空聲,監刑人刻意拉長聲報數。
“一——”
疼痛沿著脊椎遊走,第三鞭落下,她的牙已咬出血來。
皮鞭倒刺撕開衣料,血珠滑落,洛灩姝顫抖著抬起頭。
謝承玨站妝台前,從袖中捏出一支七彩鳳簪。
“戴上這個,無人再敢看低你,”他聲調溫柔。
納蘭羞澀點頭,謝承玨動作極輕地將發簪插好,鳳凰尾羽上東珠輕擦她泛紅耳垂。
“四十七——四十八——”
洛灩姝眼中籠上血色薄霧,仍固執望著挨靠的兩人。
謝承玨指尖輕托納蘭下頜,筆尖在她眉心落下一枚朱砂紅花鈿。
“別畫了,好癢,”納蘭嬌嗔推他。
謝承玨丟下筆,把人壓在妝台上,直接吻了上去。、
“還癢嗎?”謝承玨啞著嗓子問。
“五十——!”
最後一鞭落下,老鴇上前攙扶她謝恩,恍惚間想起在床榻上,謝承玨撓她腰身時也是這樣問,“還癢嗎?”
原來,這是他慣有的撩情手段。
她自嘲地笑——為何蠢到今日才看清。
在老鴇攙扶下,洛灩姝勉強站穩。
謝承玨心思都在納蘭身上,牽著手出門說準備了驚喜。
樓梯轉角,宮婢和舞姬們在交頭接耳。
“殿下待公主可真體貼,”宮婢咬著唇笑,“你們猜猜殿下今日準備了什麼驚喜......”
“快說快說?”舞姬們紛紛湊近。
宮婢抬高了聲音,得意炫耀,“公主說想家,殿下便弄了座望炎樓,還邀了不少炎人過來陪公主玩樂解悶!”
洛灩姝回到房間,枕下有謝承玨給她的金瘡藥。
背上的傷她抹不到,納蘭的宮婢在房門口守著,不許她走動。
她隻能趴在床上,忍著疼,等傷口結痂。
有家鄉人陪著,原以為納蘭會消停。
沒兩日,就有宮婢把她拽到望炎樓。
隻因有人想見識見識,迷倒三城節度使的花魁是何模樣。